这处地方,是临时搭建的一处宅院,并不算多么豪奢,相反,还有些逼仄狭小,不过…本就是建在河边的临时指挥营地,大约将此处河道挖通,他们又要腾挪地方,所以…这处原本夏知元也并不打算投入多少精力。
听着屋门外的动静,春泥也来不及出门查看,原本前几日小姐的病情还有所好转,可是到了现在,却忽然加重了病情。
伤口恶化。
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连连摇头,一边叹气,一边抓了一些消炎的药草,嘱咐温和着用量,每日服下。
解开小姐胸口衣襟领口,缠绕的绷带,又渗出血液,可这血液却是极浅淡的粉色…掺杂着脓水,看着就令人心惊胆颤。
夏知元的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嘴唇也发干,变得乌青。
她轻蹙起眉毛,似乎在梦中睡得极不安稳,指尖抓住绸缎,轻轻的蹭出褶皱。
“殿下…殿下…”
宛如婴孩一般的呢喃细语,夏知元几乎要痛的没有知觉,她只觉得胸口的伤口像是被滚烫的热铁穿过,而她的身躯又像是破碎的冰川,一样寒冷。
站在门口的赵长霖解开了自己的披风,她怕将这一身寒气带给知元。
执着伞的仆从,非常有眼力见的接过赵长霖手中的披风,不敢多言什么。
若是从那个荒诞的梦开始算起…不,也许那并不是梦,她们已经有许久未见过面,明明离别时,知元还是那样笑容明媚,一双剪水秋瞳,直直的看着自己。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手指抵在冰冷的门框上,赵长霖发现自己逐渐要被懦弱给吞噬,她咬紧牙关,深呼吸一口气,浑身的颤栗,这才稍微松懈了下来。
自己不能害怕,自己不能担忧。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赵长霖抬起长靴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是发苦的,将这屋子都淹入了味。
“参见…陛下…”
春泥的手中还拿着夏知元替换下来的纱布,她看着陛下那张憔悴的脸,声音有些发虚。
长长的绷带上,晕染着一滩不深不浅的粉红色,看着就是触目惊心。
下意识的,春泥记着自家小姐的嘱咐,想要将纱布藏起来,可是她的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赵长霖的眼眸。
「系统…我要在你的腿上写个‘惨’字…我…是不是绑定了什么…酷刑系统…而非是…攻略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