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不提他们破了自己的棋,陆明峥却已经听慕雅慧说过,揉揉她的头发说:“我来问你,按原来他破坏军婚的罪名,应该坐牢,三到五年不等,按现在违纪调动,是应该免职开除。”
事实上,坐牢之后,也一样会免职开除。
祝晓敏昂头看着他,反问:“你想让我只告他破坏军婚?”
陆明峥放开她,从包里取了一叠资料出来:“那个章自秋和我们家没有关系,可是和范家有关。”
范家,和陆家一样,是三代从军,而且,和陆家也是三代的交情,半年前祝晓敏的一封封举报信把陆家一半人兜了进去,陆明忆第一家就是找的范家。
祝晓敏也有些诧异,接过资料来看,翻了几页,诧异翻倍:“他是范老的孙子?”
陆明峥点头:“范老是在东三省的时候就当了兵,有一次受伤,被那个村子里的人藏了起来,才躲过鬼子的搜捕,养伤期间,和那家的闺女发生感情,原本是要带回部队结婚的,哪知道又碰到鬼子扫荡,一个村子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那女人也不知下落。”
祝晓敏微微点头:“所以范老自己回了部队,后来,他的孙子找来了。”
“是他儿子。”陆明峥纠正,“那次扫荡,女人本来是被鬼子抓了,可是半路她又逃了,等她回到村里,只看到被毁的村子和一些逃过一劫的村民,没有看到范老,可是隔了几个月,她的肚子大起来,才知道有了身孕。”
祝晓敏哼哼:“肚子都大了,还说只是有了感情,也幸亏是在东三省。”
在东三省的那几年,是军阀时期,如果是后来的红军,那可是作风问题。
陆明峥点点头:“其实她没了家人,也不是不想找范老,只是她原本就不知道范老是哪个部队的,也没处找去,直到解放后,她在开国大典的一组照片里,看到了人群里的范老。”
祝晓敏惊讶:“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没有来找?”
陆明峥摇头:“也不是不想来,只是山高水远的,又没有钱,也不知道他确切的地址,加上那时候章自秋也还小,一家子人拖家带口的,根本没办法走这么远。”
“再后来呢?”祝晓敏追问。
陆明峥说:“那个儿子识些字,开始通过妇委会试着往京城的报纸登找人的启事,找当年在章家村里养伤的军人。”
听他说着,祝晓敏的手停顿在贴了剪报的几页纸上,上边豆腐干大的启事足足有几十则,嘴里问:“终于被范老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