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辈分大,村里的婆娘都得喊他一声‘舅’,便起了个绰号,叫‘傻大舅’。
给儿子取名的这件事上,村长‘糊涂桶’倒是没怎么糊涂,他希望儿子能像葫芦庙里的顶梁柱一样,所以叫‘安大柱’,取了个好寓意。
但凡这家有人出丧,那家有人嫁娶,傻大舅会第一个在场,瞻前顾后地罗唣,讨杯酒,半碗饭,干着最脏最累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守村人。
糊涂桶,傻大舅相依为命,家里没了婆子张罗,日子过得窘迫,占着辈分他们管着中湖村的大小事,拿点葫芦庙每月的灯油钱,分例子,撑着晚年的‘糊涂桶’吃喝嫖赌。
“赔什么赔,赔什么赔!”杵在安佑武背后的人,这势头像是忍了很久很久。
她并不支持安佑武这个报复行为,而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借题发挥心里的不满,就是看不惯安二狗显摆这幅模样。
平日也见不得他在村子里横着走,村里的大小事都得听他的安排,占着自己当了个千湖镇的保安头。
谁不知道他头上这顶副村委的帽子是怎么来的,他给‘糊涂桶’使了多少钱。
还有人亲眼看见村委选举的前一天晚上,安二狗带着60多岁的‘糊涂桶’上东湖村集贸市里的理发店,找了两个20岁的婆娘斗了一个晚上的地主哩。
抱不平的村民站了出来,义愤填膺,是个当家主妇,顶着怨气,突然像豁出去的牛一样,气势汹汹。
当家的丈夫忙着要拉住人,这大场合,他谁都不想得罪。
精明的媳妇这个时候就要往死里拧,好借题发作。
但凡钱分不均匀的事,闹到玉皇大帝殿前都要个说法,合计你这狗子给自己扣了顶高帽,就把我们寻常百姓当傻子使。
“谁不知道你带着糊涂桶去镇上找娘,这鸟浪货收了你多少钱,你们合计着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不是,那市里的政策没下来,你条好狗先自个偷偷把地圈了,只透个声给你那个房头,我们得跑五公里外的荒地插杠子,你谈什么法律和公平...”
她就着今天挑起的事发作起来,把安二狗劈头盖脸一顿造。
一肚子火的主妇叉着腰,在叽里呱啦,还有镇政府那边贫困户一百块钱补贴,为什么别的村一个月一领,他们要半年才领四百块,气得唾沫子横飞,骂着安二狗。
当丈夫的急着要堵她的嘴,说话没个分寸了,却被猛烈一扯,伴着一口恶气无处发泄,‘啪’一巴掌先使在自家没出息的老汉脸上。
主妇暴跳如雷,龇牙咧嘴地竖着手指,吹眉瞪眼,惹急了指着自家汉子的鼻嘴,再他妈逼逼赖赖,一会先撕了你。
此刻的她看起来,这气势就是比安二狗痛诉安佑武还要占理,再是气势十足地转过头,纵使比安二狗矮半个头,她浑然不惧,一身戾气,接着吐槽;
“你要是还有点人性,把钱还给我们,把安佑武的东西还给他,那就是他的东西,他有说过他不要了吗?他有说过给你了吗?你问了安佑武要鱼池了吗?连‘人情世故’四个字都没写清楚,你谈个几把法律你谈!”
她把手叉在胸前,一副莽到底的气势,等着安二狗来狡辩,歇口气,一会连着一起收拾。
“就是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安佑武毒死了你的鱼,你有什么证据,安佑武承认了吗?”
一边看热闹的也被带了节奏,那批都看不惯安二狗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