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眼神!”
裴如璋识趣地没跟她对着来,好声好气道:“都是本王的错,你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身子本王可是要找你赔的。”
奚应芷:……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裴如璋,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下次你若再这么了无音讯下落不明的,我也不是观音下凡变作的傻子,自是要再寻出路去。”
裴如璋闻言收了笑意,定定地看着她。
他中毒的这几天比此前消瘦了些许,本就深邃英俊的轮廓越发幽然卓绝。
奚应芷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可旋即又狠下心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她不能退让。
今生她已经决定要和裴如璋携手走下去,就绝不能再像前世一般浑浑噩噩,至少,至少要能帮他一些什么。
风拂过衣袖,凭空掀起几多缱绻。
裴如璋偷摸着攥着那截被风带到他手掌之中的衣袖,依恋地摩挲了片刻,前几日心中的恐惧和担忧这会如同被打开阀门一般冒了出来。
在军中他强撑着虚弱坐镇,在奚应芷面前他更是不肯露出一丝弱势,他有太多的恐惧和害怕,害怕失去所剩不多的牵挂。
可如果,如果他的牵挂其实没有他以为的脆弱呢?
裴如璋缓缓靠近几步,搂着奚应芷将她带入怀中,纤细又带着体温的身躯瞬间填满了心口的慌乱和不安。
难怪以往军中那些士兵总是眼巴巴地等着家中来信,彼时他还不屑,一封信,一张纸,能比得过兵书和兵法?
很多时候不必做些什么,只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足够让人生出强大的力量。
“我记住了,日后不会再瞒你。”
奚应芷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眶里挂了半日的泪珠子借着遮挡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
院子里盈满温情,之前所有的血腥、算计、阴谋,都在这个轻飘飘的拥抱之中尽数消散。
“王爷!”藏剑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又戛然而止。
奚应芷飞快地抽开身子,绷着脸严肃地往后退了几步。
自打和裴如璋被迫在人前亲密接触后,如今她格外避讳这种事情。
裴如璋心中微憾,却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招惹她。
小主,
不过看向藏剑的眼神多少带了些不善。
藏剑忍住想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道:“宁远侯抬着谢文渊的尸体,堵在府门口说要讨个公道。”
裴如璋没当回事,“堵就堵吧,本王今日不出门。”
他冲着奚应芷微微一笑,出乎意料的,奚应芷并没有看他。
裴如璋这才想起他杀谢文渊之时发生的事情,心里头的不悦登时如泉眼里的水汩汩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