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幽暗双瞳的映照中,上杉越目光愈发迷乱,阴翳异常。
像是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小孩子一样,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妈妈那时候就在那片陷入战火的土地上!”
“为了在我手下那群垃圾的屠杀中保护无辜的妇女,妈妈让她们换上了修女的衣服,打算带着她们偷偷地逃离封锁区……”
“可最后她们被识破了,所有的女人都遭到了侮辱,反抗者被用刺刀刨开肚子。唯一没有受到侵犯的就只有我的妈妈,可她目睹了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选择了开枪自杀!”
“她知道我参加了这场战争,甚至还是这群暴徒们的精神领袖,所以她死前诅咒我,诅咒我被雷火审判!”
“从那一天起,我就背弃了蛇岐八家,决定不让这罪恶的血统再流传下去!”
酷烈的暗金色在上杉越眼眸深处流动,彷佛熔岩,龙血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身体中流淌。
他凝视源稚女神似自己母亲的面容,喉中吐出压抑的低语:“……可我没想到,皇的血统最后还是在这片土地上重现了,用这种方式。”
精神元素随着他的意志而聚拢,如同拱卫君王的臣子或是听从命令的士兵,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无形压迫力自然而生。
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他俯视面前年轻的皇者,一遍又一遍地打量源稚女面对自己时的细微表情。
“这正是我想要见见你的理由。”
源稚女目光温和,神色并未因为这种“粗鲁”的行为而有所改变。
区区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别说和龙王相比,甚至不及路明非偶然彰显过的力量分毫。
作为从梦境世界开始,就一直与路明非相互扶持走来的搭档,即使现在使用的是构造体化的身体,他对这样的“小伎俩”也有着充分的抵抗能力。
只不过一旁低头玩着游戏机的绘梨衣却是抬起了头。
“?”
似乎是在奇怪这个大叔到底在生什么气,她歪了歪头,暂停了手里的游戏。
【有什么事情吗?】
“对绘梨衣来讲,要理解这种东西很困难吧。”看到她写出的问句,步舜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摇头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再来考虑这些东西好了。”
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只是看向那坐着的父子二人,视线有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变化。
有她这么一打岔,愤怒的上杉越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他低下头,给碗里刚刚出锅的面条浇上汤汁,再洒上卤汁和葱花,最后放在绘梨衣的面前:“……她是什么情况?”
“在自闭的环境下孤身一人长大,所以也不擅长和他人交流。”源稚女有些歉意地叹息一声:“绘梨衣她在蛇岐八家那边过的不怎么好,好在有哥哥一直照顾她。”
“那些家伙就是会这么做的人……”
上杉越冷哼了一声,又突然间反应过来,睁大双眼:“是你们从蛇岐八家把她带了出来!你们是另一伙的!”
从见面以来的种种震撼中回神,上杉越终于有些迟钝地发觉了面前这伙人身上的违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