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小神就盘腿端坐在小庙阁上瓦楼,看着它们张皇失措的样子,逗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以此取乐为由,总是能够吓得到那些妖族修士。
自从听闻这里有山怪作乱,闲不下心来的冰方,受命前来调查此事,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作乱微鸣山。冰方第一次见精魅小神时,也是在清风小庙中,只不过它的那些手段都失了效,并未吓到游山戏水的冰方,反而是让冰方一把将其抓住狠狠鞭打了一顿。
二人在相互斗法后,倒是有些臭味相投,拿着自酿美酒,坐在庙宇瓦楼上,喝酒喝到满脸都是红光,笑声时不时传遍山野,一坛坛自酿美酒散乱满地,他们俩个交谈甚欢,世间发生的趣事通通聊了个遍,有时一件奇闻趣事都已经聊了几十遍,还是不知疲倦的说了一次又一次,期间,冰方喝到兴头上,就聊到了女子身上,哪有少年不对这些感兴趣?精魅小神听的入迷,听到精彩处时,连连鼓掌傻笑,借此情形,冰方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尽管他对于自己说的话从未做过,但还是一副熟练的像亲身经历那般,富有激情,高昂的讲述着那些闺中房事。
冰方讲的精彩,高高举起一坛美酒,望向满脸带着崇拜的精魅小神,放声大笑,“管你是神仙也好,精魅也罢,我都不会在乎,你要是想与我吃酒,我便会携着美酒佳肴,与你举杯邀明月,共饮碗中酒,你若是愿意同我一起闯荡人世江湖,我便会以贤尊上礼厚待与你,不知你可否愿意?”
精魅小怪本是一脸期待,可是他无法离开这里,远方是它早已盼望已久的向往,奈何无法离开,手中酒迟迟未能下肚,望着碗中倒影,看了良久,变得犹犹豫豫,“我......我不行......我离不开这里。”
浑身酒气的冰方,大声叫喊道“迂腐!世间那么大,难得来人间一遭,就该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人间绝色,你老是待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可惜的很!”
精魅小神久久未语,只是看着碗中的自己,无奈叹气。
冰方颤颤悠悠倒在地上,顿时间鼾声大起,坛中半数酒洒在身上,也没有叫醒已经醉酒进入梦乡的挚友。
清风小庙内只剩下间间断断的鼾息声,以及一个向往远方,又迫于现实的精魅小神。
山巅上一阵清风拂过,再无后续。
阵法深处,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云长安踌躇万千,大成阵法当中,在他的面前,他的眼中,是一团没了生机的血雾,冰方就此死在了尽头这一步。
云长安拿着那节柱杖,轻轻的将它收起,在四阳葫芦灯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用油果纸,细细包裹起来,轻颤的手指,缓缓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久未能直起腰板,“本不该如此,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诉说,前辈,就此别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安待在这里很久,连他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是觉得有些无趣了,本可以就此离开,置身事外,不再去管他们这一族的种种遭遇,被困阵法也好,还是觉得人生无趣,想要自我了结也罢,他可以大步向前,走出浩行宫,去寻找古玉的下落,但是如今他做不到!做不到就此离去的冷漠,做不到看着一同相处了快三十个年头的老者,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妄图窥探仙境一角,失了性命的冰方,内心执念至深至浓,想要问问尽头那端的神像,我族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此折磨。
云长安拿着那幅《游鹤神像图》,再一次看了许久,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看着眼前冰方始终迈不出去的那一步,他不信这道大成阵法就是如此玄妙高深,居然连破都破不掉,他不信仙界真实存在,也要为那献死的老者,看上一眼,传说中的仙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为此,云长安不惜动用体内元府所有的元气,化作五彩玄光,围绕着自身,作出了此生不悔的决定,一脚踏入尽头的那一步,便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揉碎,周身元气寸寸爆裂,很快云长安整个身体陷入剧烈颤抖当中,元魂再泣痛,几乎快要炸裂成无数细小碎片,如同冰方一样,直面死亡,云长安内心并无任何波动,只是咬着牙齿,尽管如米粒般的虚汗沁出额头,直冲而下,他也只是面部稍稍狰狞一些,并无再有任何表情,那一步,以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落下,时间之久,久到他这近三十年来研习过的阵法,全部回顾了一遍。
威压越来越重,如同身背着一座巍峨大山,还在不断叠加,压在心口处那团难以消磨的怒气,始终无法一吐为快,直到最后,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那一步终于落下。
霎那间,云长安的身形就此不见。
城北大狱的暗道中,黄千垒一拳打破上方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坑,待在狱中的历起秋直接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角边上,瑟瑟发抖。
说来倒是巧,自从拜别了云长安和黄千垒后,收到了剑宗其他弟子的求救讯息,急忙带着少数同门弟子,赶到了那处求救的平原上,却正好遇见了正骑着马,拉着狱车的冰断,准备前去抓捕那些误入大成阵法的外来修士。
历起秋与冰断相遇后,借着在大帝行宫处修为突破到了冲田境巅峰,便觉得在秘境中,无人能出其右,与冰断叫嚣着,只是他并不知道,冰断是名副其实的三阶微邪的修为,况且,当时冰方还送予他一株三阶花朝云扬花,修为更是巩固了一番,虽只是三阶微邪,可也不是一个冲田境巅峰修士能够随意挑战,不出几个回合,历起秋便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了城北大狱当中。
“终于到了,这里的阵法真是太烦人,若是道坚兄在此,早就破掉了他,又何必这么浪费时间,左挖也不是,右挖也不能,还要避开它们,可累死胖爷了,到时候救出道坚兄,必要让他给胖爷些酬劳,起码也要五坛十年酿造的美酒。”黄千垒在打破上方地面后,不禁发起了牢骚,一旁的石胜天只觉得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