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夜来轻轻咳嗽了几声,而后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苍分明在夜来的脸上看到了心虚的神色。
于苍大为震撼:“昨天发生什么了?朝辞,为什么你要这么说话?”
朝辞:“……”
夜来见朝辞一幅不想解释的样子,只能开口道:
“此身之主……朝辞昨晚向吾请教了……请教了一些问题。然后她觉得……拥有一个与吾类似的自称有助于树立威严,并且更好地体悟凡灵的感受……”
“孤并非拙劣的模仿。”于苍胸口上,朝辞的脑袋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于苍:“……”
所以你这是在骄傲吗。
就算不是模仿,你这也不就是把“吾”字改成“孤”了而已嘛!
哦哦,还有个“汝”。
一时之间,于苍那因为刚醒,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受到了一些挑战。
“在与夜来的交谈中,孤需要承认,孤对寂灭与黄昏,缺乏必要的敬畏。”朝辞继续道,“不过好在,孤还没有酿成大错。这一点,孤需要感谢汝,于苍。
“同时,孤也意识到,寂灭,或许是比创世还要精彩绝伦的景象。孤不会放弃对寂灭的探索,不过这一次,代价取决于汝。”
于苍张了张嘴:“那个……”
“无需多言。”朝辞起身,看着于苍的脸,神色稍稍变化,眼神在悄然之间认真了许多,“于苍,星与年,是我最后的两个孩子……他们死去后,孤已经了无牵挂。
“于苍,汝让孤对人间多了一丝挂念……这一次,假如汝死去,让那帝星苏醒,那么孤便不需要在意一切——那时,孤会重返封岳苍间,啄破蛋壳、踏入星空,用真正的寂灭祭奠这段旅途。”
说完,朝辞不再言语,转过身,钻入了凭空出现的魂卡之中。
她去休息了。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夜来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此身之主……我也没想到她会……额,学我。”
把夜来整的,口癖都没了。
“没事。”于苍摸着脑袋坐起了身。
虽然这些奇怪的口癖让他在沟通的过程中有些头大,但是还好,他尊重。
但是朝辞在最后说的那些话,让他很在意。
“我的出现,反倒让她坚定想法了吗。”于苍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封岳苍间里的那万年时光中,朝辞恐怕也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突破第四层。
虽然突破就大概率意味着死亡,但是……反正嘛,荒出现之后,这星空也快走到头了,能在临死前看看星界什么样子,倒也不错。
朝辞一直没有做出决定,恐怕也是因为年一直来看她。
但现在,年最后的意志痕迹选择了在朝辞身旁消散,离开封岳苍间后,朝辞估计也已经知道,星为了催动人类文明更快的诞生而献祭了自身。
星与年,都是朝辞亲手创造的孩子,朝辞存在了上亿年,她可以一直存在,但是她的那些孩子恐怕不行。
“呼。”
于苍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后来到了窗台前,拉开窗帘。
怎么莫名其妙的,自己的生死就和世界存亡联系起来了呢。
这还让他怎么作死。
虽然理智上讲,朝辞这么说之后,他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城市里,别去险地冒险了。
但是……他可还记得帝星的话。
假如自己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那么那些消耗的气运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他应该面对的危险会积累、囤积,并自己找上他。
真要是等到积攒起来的危险,同时在古都爆发的那一天……那样的代价,他未必承受得起。
所以,还是需要他多去险地走走,消耗一下气运。
似乎遇到了两难的境地啊。
于苍摸了摸脑袋。
不过,倒也未必。
于苍轻轻一笑。
抛开别的不谈,不经历一些危险磨难,自己突破神话也会很难。
所以,该作的死,还是要作。
只不过……他准备好保命的东西就是了。
于苍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在真正的危机还没有到来之前……做出能保证自己和解霜绝对不死的东西吧。
嘭、嘭、嘭。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哥哥!姐姐要我来叫你起床啦!”
于苍露出了一抹笑意。
……
在圣都的事情已经忙完。
于苍和顾解霜又在圣都玩了几天,便去和江山仲笙告别,带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坐上了回古都的飞机。
虽然圣都确实好玩,但过年的时候,总是在外面也不太好。
更别说,冰城那边还需要于苍去加固,识虫养殖场也离不开王女。
新的一年,要忙的事还是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