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推脱不过,加上也想找机会给胡娟儿多待上一会儿,所以就留下来了。
见着从老家来的人,胡娟儿的爹娘和弟弟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紧紧地拉住张兴,关切地询问他的近况。
他们好奇地问道:“张兴,你家里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怎么突然也来到这里了呢?来了之后有没有碰到其他的老乡们啊?现在住在何处?生活过得怎么样?是否需要我们帮些什么忙……”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张兴只得绞尽脑汁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
他声称洪水过后他家也无法维持生计了,所以他只能独自出来寻找生路。
最后,他还故作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能够遇见你们!”
胡娟儿在一旁装作做别的事儿,其实耳朵竖的高高的,他们说的话她全部都听进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了好一会儿后,胡娟儿那个风吹摇三摇的男人彭老板从街上走回家来吃午饭了。
见他们聊的如此之欢,他只在旁边爱搭不搭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兴点了点头。
胡娟儿一直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
或许是看在张兴白送了一挑子上好的银炭给他们家,又听说他是胡娟儿的老家人,那弱不禁风的男人老彭才勉为其难地留下张兴在家里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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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娟儿的妈妈不等吩咐就烧了好多腊肉,还烫了一大壶苞谷酒。
后来胡娟儿还专门杀了一只八九斤重的大公鸡。
那顿晚餐,是好多年以来,张兴吃的最惬意的一顿。
自打那次见面后,张兴也就觉得再没有回避这一家人的必要了。
他便隔三差五地到到胡娟儿家串门,去送点柴呀炭的,帮忙做一些家务活,实际上就是想去看看胡娟儿。
时间久了,胡娟儿家的男人彭老板似乎瞅出了一些端倪,看到这两个人年龄相仿,模样相当,而且相处时那种你侬我侬的那种状态,他不由得猜想这俩人当年或许有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是,每当张兴来家里时,他便会板着脸,一副不欢迎的架势。
守着这么年轻如此美貌的老婆,使得这个二婚的中年男人终日不得省心。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从胡娟儿的嘴中套话。
当然他什么话也没有套出来。
后来,他武断地认定胡娟儿和张兴其实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他于是醋劲大发,开始整日里借酒浇愁。
酒醉后他便换着法儿地整宿整宿地折磨胡娟儿,说是要让胡娟儿早日为他生一个传宗接代延续烟火的儿子。
或许是胡娟儿老公的年龄问题,也或许是胡娟儿自身的问题,从胡娟儿过门儿起,都两三年了,彭老板也几乎每天都在拼命地折腾,可胡娟儿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
这就愈发让他的大龄男人懊恼了,开始对胡娟儿动手动脚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家打骂胡娟儿,甚至冷言冷语地对他全家人,说自己娶个老婆却带上了一家人,还说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这一家人全部扫地出门。
为了顾全家人,胡娟儿总是含泪默默地忍着这一切,从来没有找任何人倾诉过,包括张兴。
但三道街就只有那么大,很快,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胡娟儿家两口子的事情。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认为是她男人彭老板的问题。
说这彭老板瘦的像麻杆儿,弱不禁风的样子,那方面指定不怎么样,哪怕是再肥沃的土地遇见他这种耕种者,都不见得有好的产量。
而另外一部分人却认为是胡娟儿的问题。
他们说,别看彭老板人很瘦,可是他很能战斗。
还言之凿凿地说他先前的那个女人就是被他这么给折磨死的。
张兴那时已经被王大牙相中并开始为你高祖杨崇武做事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了王大牙邀请他入伙的请求。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有朝一日能够借用土匪的力量和声势为胡娟儿伸张正义。
镇子上的风言风语他都听见了。
他也不止一次地亲眼目睹了彭老板对胡娟儿及她家人的苛刻。
她心疼胡娟儿过得很苦,也知道胡娟儿是为了自己的家人,选择了默默承受,忍气吞声。
张兴对那个彭老板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几次都恨不得一刀子把他给拾掇了。
但一想到他这样做会牵连到胡娟儿,所以就迟迟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