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此事传遍了滁州城,闹得沸沸扬扬,魏鉴已经上报朝廷,大哥若是自行决断,置父皇于何地?”朱棡抢先回道。
“老四啊,跟你三哥多学学。平时让你看书,你难受得像上刑一样。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朱标边走边说。
送走太子之后,魏鉴赶紧回到书房,叫师爷来想办法如何弥补。追回奏折已然是不可能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过了长江。
“老爷,为今之计只有再上折子请罪了。即便您不说,太子殿下也会说,到时候您就被动了。”
“好吧。老爷我这回算是栽了。”魏鉴叹了口气。
从州府出来,朱标兄弟几人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便回转太仆寺。各自回房后,朱标写了一份密折,简要介绍了庞小四一案的来龙去脉,着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及处理建议。吩咐李大力安排锦衣卫速递京师。
转天,一切准备妥当,朱标一行前往滁阳王庙祭祀,滁州下辖大小官员尽皆前往,场面蔚为壮观。典礼结束,太仆寺卿唐原亨、知州魏鉴做东宴请,为朱标等人送行。
清晨,天光初现,朱标的车驾便从北门离开了滁州,直奔临濠而去。就在这个时候,魏鉴的奏折摆到了乾清宫的御案之上。
勤快人朱元璋早早就起来了,到御书房拿起魏鉴的奏折浏览一遍,破口大骂——庞小四禽兽不如,如此行径,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枉为人子,纵千刀万剐,难赎其罪。知州魏鉴,是非不分,希图嘉奖,整个一糊涂蛋。
早朝之上,朱元璋拿出魏鉴的奏折,让众臣议一议。站位靠前的中书省、御史台、大理寺以及六部高官,见到皇帝面色不悦,心中便有了数。
中书左丞胡惟庸上奏,庞小四杀子,有悖人伦,处以绞刑。知州魏鉴,治下不宁,是非不分,有亏职守,罢官免职。
御史中丞陈宁表示反对,庞小四虽有杀子之罪,然其孝心可嘉,处以重刑实为不妥。魏鉴虽有过失,罪不至免官,请皇帝三思。
胡惟庸所奏,正合朱元璋的心思,而陈宁所言也不无道理。冷静下来的朱元璋,觉得庞小四和魏鉴也没有那么罪不可恕。于是,叫大理寺卿刘基发表意见。
刘基首先询问了律法规定,刑部侍郎回答《大明律》对庞小四的杀子罪行有明文规定。
“陛下,既然有法可依,庞小四即可定罪。至于魏鉴,臣听闻其就任滁州以来,勤务政事,并无劣迹,今骤然严惩,恐难服众。臣以为罚俸留任,以示惩戒。”
“好,咱知道了。冯宗异,出征事宜,准备得如何了?”朱元璋没有作出最终定论就岔开了话题,阶下众官也识趣儿地闭上了嘴。
转天傍晚将近,朱元璋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准备停笔,王祈年走到近前,躬身双手呈递,轻声说:“陛下,太子殿下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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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哦了一声,接过折子,随口问:“太子他们走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