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虽然早就已经向各地方发出了收缴赋税的公函,可是直至今日我们所收集到的赋税也不过只有区区四十万两,甚至还不到往年的一半!”
赵光达闻听此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这群乡巴佬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官府的赋税都敢拖延,看来他们是不要命了!”
“大人,赋税之所以难以征收,主要还是因为今年粮食歉收,且粮米价格实在过重。”
“如今许多百姓均已经是入不敷出。”
“更有甚者甚至连明年的稻种都已经用作充饥。”
“那稻种可是百姓的心血,他们贫苦到如此程度,又哪里有钱为官府缴纳赋税?”
林世豪只是为百姓说了两句公道话。
可随即便受到了陈光达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官对于百姓实在太过苛刻吗?”
“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可你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陈光达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同时指着林世豪的鼻子骂道:“这些年来我为兖州付出了多少,为这些穷苦百姓付出了多少,你姓林的难道没有看在眼里吗?”
“我初到兖州之时,此处一穷二白,群雄割据,莫说是百姓,就连官差衙役都险些饿死!”
“是我一连几次带兵进山剿匪,直至将此处的匪患彻底消除,这才让兖州重新恢复平定。”
“可是最终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只不过是女帝的口头褒奖,紧接着她便将肃王派遣到了此处担任藩王!”
“要是没有我为他提前夯实基础,这些穷苦百姓安能有今日的生活?”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姓林的应该是此处的土着吧?难道连你也不记得本官到来之前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吗?”
像是这样的话,林世豪这些年来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每每遇到肃王与陈光达发生争辩的时候,陈光达总会拿这番话作为说辞来质问肃王。
天长日久,肃王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陈光达就算再贪婪,终究是要供养着他们父子,他又何必与这个偏激的疯子过多争执?
不得不承认,陈光达当初被委派到此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好官。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夯实基础,荡平匪患,这些事情也的确全都存在。
只是这些年来的利益熏染已经让陈光达忘记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