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提都没提。
……一场秋雨一场寒。
入闰八月的头一天,又下了一整天的雨,夜里才停。
秋意不知不觉浓厚起来。
这个时候,树上的知了已经不再无休止的鸣叫。
就如秋后蚂蚱般,它们也即将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变得衰老无力,行动迟缓,爪子都无法捉牢树枝,曾乌黑发亮的眼睛,也渐渐灰白一片。
秋风一吹,把它们残留的生命之火吹得熄灭,掉落在草丛里,再也无力飞起。
不过村里的家禽们有了口福,这些日子天天绕着树丛打转,发现树上掉落的知了,立刻扑上去一通猛啄,根本不用喂食。
这些天,陈王庄打了狼的事,传得挺远的,十里八村经常有人过来。
去县城,去乡里碰到陈王庄的人,也经常有人拦下,问东问西。
还有老汉蹬着车子,在村里来回晃悠着喊收狼皮。
不过价格给的太低,没人搭理他。
除了陈凌这样的,村里大部分人家打了狼主要是卖掉换钱。
死去的家禽和羊,还有狼肉,基本在县里的集上、市场里卖掉了。
狼皮留着,收拾干净,等天冷了卖,会贵上一些。
这老汉想收狼皮,给的还是前些年的价格,谁傻乎乎的去卖?
陈凌这天下地忙活了半天,摘了点菜回家。等小娃子们放了学,就让他们把野猪崽儿抱走了,自己留的五只,是两只狗擒回来的。
现在虽然能吃槽了,但还是太小,先养着也没啥,吃的也不多,喂鸡鸭兔子的时候,顺便就给喂了。
不过等哪天肉长起来,看不顺眼就宰了吃。
野猪长起来,跟家猪一样,吃得多拉得多,且猪粪太臭了,难清理不说,清理完不管往院外堆,还是拉到地里,味道也都太冲,索性养到一定斤两,就杀了吃肉正好。
拨弄着梁红玉的外孙女小栗子送的风铃,陈凌心想小姑娘下次来的晚一些,小野猪恐怕真就全进肚子里了。
……秋日的早晨微凉。
陈凌搭着梯子去房上把堵了的烟囱捅了捅,结果捅出来一只烤焦了的大老鼠,让他眼睛一阵发直。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钻进去的。
他和王素素一大早蒸馒头,炉膛塞好柴,火半天没生起来,还呛了一嘴的烟。
原来是这玩意儿在作怪。
按说自家黄皮子每晚过来,鹞子也常在四周晃悠,不该有老鼠的。
还钻进烟囱里。
王素素也奇怪,说兴许是别处跑来的吧。
两人忙活半天,馒头蒸上锅。
剩余的面也不浪费,揉成面团,拿起擀面杖擀了几个面饼。
让王素素架起铛子,他又去鸡窝里摸了几个新鲜鸡蛋,择了几根小葱,洗了手就蹲在炉边烙起鸡蛋饼来。
发面烙饼有层次,陈凌便是用灌饼的法子,在饼上戳个洞,把鸡蛋灌进去。
再用铲子翻一翻面,不到两分钟就是一张。
等铛子完全烧热,陈凌速度就更快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剩余的面饼全部烙光了,馍筛里则多了十来张鸡蛋饼。
大早上的,小两口都空着肚子呢。
馒头蒸出锅至少要四十分钟,哪能干等着吃馒头呢?
就捞起一张饼,裹了小咸菜,加点辣椒,再抹点香油。
就着新鲜的小葱,吃得满口香。
王素素吃了三张。
剩下全部进了他自己肚子,连小姨子的都没给留。
等馒头蒸出来的时候,王素素去叫妹妹起床吃饭。
陈凌则早就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沏上壶热茶,搬出来躺椅,在堂屋前晒起了太阳。
秋天上午的太阳,一点也不毒辣,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吃饱喝足之后,晒着太阳,读书看报,最是惬意不过。
王真真看见他这样,也跟鞋过来凑热闹,搬了椅子和马扎在他旁边写作业。
过了一个来小时,陈凌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梁越民父子俩进了院子,最近他们也不怎么开车,就是每人蹬着一辆自行车过来,秦容先拎着水壶,梁越民拿着陈凌帮他做的弹弓,父子俩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今天过来,还带了两个人。
说是县城新认识的朋友。
一对打扮讲究的中年夫妇,陈凌瞧着不是普通人家,问了问,居然是吃了次他给二老送的鸡蛋,觉得好吃,专程找过来买鸡蛋的。
令他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