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惊讶地看着他。
对古人来说,土地可是命根子,赵颢居然连家中田产都卖,显然王府的窘迫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钱是赵颢花出去的,赵孝骞能怎样?难道揪着败家的亲爹打一顿?
但赵孝骞却对另一个当事人生了怒意。
没错,玉清宫,青阳老牛鼻子。
不知赵颢与玉清宫之间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不知青阳老道是如何忽悠赵颢的,能让赵颢心甘情愿将所有家财献出去,不一定是因为信仰,而是青阳老道……卖课?
最容易受骗的是哪类人?
中老年群体,脑子不大灵醒,固执且愚昧又迷信……
赵孝骞冷不丁问道:“父王,青阳老道有没有卖给您保健品之类的东西,比如号称延年益寿,降血压什么的……”
赵颢愕然:“你怎么知道?青阳真人给了我几颗丹丸,说是炼了四十九天,效能延年,一颗千贯钱呢。”
赵孝骞叹了口气,全对上了,就是你了,不偏不倚典型的受骗人群。
退一步越想越气,家财,田产,都特么应该是我的,不出意外的话,赵孝骞是王府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骗我爹的钱,就是骗我的钱,逻辑没毛病吧?
“父王,孩儿今日听濮王爷爷说,希望我带一点少年郎的张狂,只要不招惹朝廷官员,平日里嚣张一点亦无妨,濮王爷爷这话……可信吗?”
赵颢一怔,下意识点头:“当然,张狂不羁才是少年风采,以往你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说实话,为父揪心得很,我倒情愿你与汴京那些膏粱子弟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为父帮伱担祸亦甘之如饴。”
神情犹豫了一下,赵颢又道:“上次你被蹴鞠砸晕,事情没那么简单,砸晕你的人我找到了,也打断了他的腿。”
“但为父后来查到,那颗蹴鞠砸晕你并非偶然。那场蹴鞠之戏,是一群膏粱子弟组织的。”
“你常年不出门,在他们眼里已成了笑话,于是指使蹴鞠高手砸晕你,他们暗中取乐,听说背后还下了赌局,赌蹴鞠能不能一次将你砸晕……”
“为父不察,竟逼着你参与这场蹴鞠之戏,差点误了你的性命,此仇容为父日后再报。”赵颢愧疚叹息,然后又咬牙切齿。
随即赵颢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儿啊,人太老实孤僻,难免被人欺负,为父倒是盼着你嚣张跋扈一点,那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样子,楚王府的世子走出去,响当当的身份,你不比任何人差。”
赵孝骞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父王,以后我不会老实孤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