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看陈锦之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不知道她此时有多么心不在焉的。
于是苏成意的心情就从忐忑不安的心虚,变成了饶有兴致的欣赏。
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盯着陈锦之,让她觉得不自在,好以此吸引她的注意的。
但苏成意趴在椅背上认真看了一会儿陈锦之又长又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不知不觉还真有些出了神。
“同学。”
陈锦之依然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
“嗯?”
苏成意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
同学?
什么鬼,这身份也降级太多了吧。
“门口有人找你。”
陈锦之偏了偏头示意,额前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苏成意原本以为是假的,一抬头,还真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冲他招手。
梁妮娜。
她手里还拎着两大盒东西,看上去像是来敬老院探望空巢老人的架势。
也不知道站多久了,都不知道喊一声。
苏成意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
“学长。”
梁妮娜很罕见的,没有一见到他就笑。
“嗯?”
苏成意示意她可以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地上。
梁妮娜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深邃的猫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苏成意感觉自己被看得汗毛直立,只好抬手告饶:
“你有话说话。”
梁妮娜把手里的两大盒东西塞到他怀里。
苏成意低头一看,居然是什么精品燕窝之类的高级营养品。
“.我只是拉了一把人,不是捐了器官。”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试图把东西塞回去,未果。
“还好学长没有出什么事情。”
梁妮娜低下头来,喃喃自语。
苏成意没听太清,稍微偏了偏头,凑近一点问:
“什么?”
没想到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幽暗,语气笃定地说:
“学长,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伱说放过谁?”
“那个叫邹敛的草包。”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苏成意退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回答道:
“虽然但是,如果刚刚你学长出了意外,那邹敛应该是死得更早一点。”
毕竟他先落地嘛。
“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过他的。就算在黄泉路上我也要找到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还有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梁妮娜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森冷严肃。
苏成意听得感觉她下一秒就要从袖子里抽出刀来了,赶紧出声打断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儿吗?”
“嗯。”
放完狠话的梁妮娜又恢复了往日在他面前那副言听计从的形象,重重点了点头。
无奈地把营养品放回座位旁边之后,苏成意又重新走出教室,两人一齐靠在空无一人的走廊栏杆上。
风把梁妮娜精心烫过的小卷毛吹得微微晃动,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
“学长,你为什么会救他?据我所知,你们关系并不好。”
梁妮娜应该是在学校养了不少眼线,所以知道他俩关系不好。
眼线只会看到一些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那些私底下的隐秘纠葛是观察不到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就像和楚倾眠说的一样,当时那个情况,不管是谁坠楼,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冲上前拉住对方。
“没有为什么,想救就救了。”
懒得再重复一遍,苏成意的语气很随意。
梁妮娜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她突然的沉默,苏成意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转过头来。
这一下发现,梁妮娜似乎顶风作案地染了个头发。
好在是深棕色,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微微卷起来的发尾在风中晃荡,看着倒是有几分乖巧。
“学长,我刚刚就在楼下,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梁妮娜没有抬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口。
苏成意发现不管什么天气,她都穿长袖,而且袖口永远系得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