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答案就在眼前了,不能这时候掉链子。
他打开手机,输入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十一位电话号码。
屋内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然后是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发现是陌生号码之后他立即选择了挂断。
大概率以为是追债的。
苏成意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终止界面,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您好,方才给您电话没有接通。
这里是顺风快递服务中心。
陈文德先生,您有一份快递需要当面签收。
如果不是本人,请忽略。”
发送完成了之后,他立马又拨了号过去。
这一次,或许是看到了短信,陈文德没有选择挂断,极度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喂?”
隔着一面墙,苏成意都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酒味,但他还是语气礼貌地说:
“您好,顺风快递,请问是陈文德先生吗?”
“是,什么快递?我没买过东西。”
“是从羊城寄过来的,寄件人姓苏,加急件,麻烦您亲自签收确认一下。”
“你们这些快递什么毛病。搁门口不就行了?还非得本人签收,装得二五八万的。草。”
陈文德虽然骂骂咧咧,但苏成意已经听到他从沙发上起身的动静了。
“麻烦了。”
苏成意说完这三个字,面无表情地摁下了挂断键。
听着老旧防盗门开锁的声音,苏成意解开了手腕上那块老式石英表的表带。
没有放回口袋里,而是缓缓缠在了手指上。
陈文德露头的一瞬间,就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有什么硬物狠狠砸在了自己脸上,尖锐的碎片裂开,刺扎进皮肤,一瞬间口腔里就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接下来又是一脚直踹腹部,他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已经控制不住地后仰,倒在了地上。
醉酒状态本来就有些神志不清,被这样来了两下,陈文德更是没了反抗的力气,只是喘着粗气。
苏成意跟在他后面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冷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彰显着他已经有些失控的情绪。
看着躺倒在地,捂着腹部痛呼的陈文德,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上前两步,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揪起来。
“陈锦之呢?”
听到他的问题,地上原本挣扎着的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我当谁呢,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想找她啊?可以啊,那边交钱。”
苏成意听着他把话说完,抬起手指看了看已经碎裂开来的表盘,又是一拳打了下去。
“她现在人在哪。”
陈文德吐出碎牙,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戏谑。
“有种伱就再打老子一下。老子让你下辈子都别想见到她。”
苏成意沉默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揉成一把,捏住下巴,往他渗着血的嘴里塞。
脚边堆着一箱啤酒,苏成意随手抄起一瓶,敲碎瓶口之后,把冒着气泡的啤酒倒在他被钞票塞满的嘴里。
陈文德没有一点被凌辱的羞耻心,反而将被润湿的钱就这样咽了下去,他的笑容趋近癫狂。
“哟,认识你这种有钱凯子不早说啊。你说至于吗?这下闹得.啊!”
话还没说完,苏成意已经把刚刚敲开的不工整的啤酒瓶口扎进了他的掌心里。
这一下才发现,他左手的手指已经全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手掌,此刻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认识这么多有钱人,一开口就能要到老子的救命钱,她凭什么不去要?”
似乎被苏成意有些诧异的样子戳到了痛处,陈文德眼里终于露出几分恨意。
“让老子变成这样,行啊,她也别想好过。哈,想远走高飞?飞上枝头做凤凰?可能吗?”
“疯子的女儿也他妈是疯子,长得也一模一样,多看一眼我都嫌恶心。”
“当年怎么不一起死了算了?”
苏成意感觉本来就剩得不多的理智,现在连最后那根弦都崩断了。
所以这件事真的就是陈文德造成的。
陈锦之不帮他借钱还债,他怀恨在心,破坏了陈锦之的高考。
苏成意站起身来,一脚踩在陈文德脸上。
看着他嘴角吐出来的血浸入地板缝隙之间,苏成意转身去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干净得反光的利器。
“你想干嘛?”
陈文德似乎没想到这少年会心狠到这个地步。
“让你看起来对称一点。”
苏成意膝盖弯曲,压在他的手肘处,迫使他右手的五指张开。
“你他妈疯了,你想坐牢吗?”
陈文德难以置信,忍不住哑着嗓子喊道。
“好啊,需要我帮忙报警吗?”
苏成意活动了一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