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照片上长得尖嘴猴腮,外号叫孙二,跟吴绍波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也是个前科不少的家伙。
看起来他像是吴绍波的话事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出面。
这个孙二时常会发布一些高薪短期的兼职订单,通常情况下,这都是极度缺乏人手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奇怪的是,大多数时候也不是来者不拒的,来应聘的人员会被几轮筛选。
这样的信息暴露出来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可惜这两人上一次露面也已经是几个月前,现在任谁也难找到两人的行踪。
苏成意将手里的木棍丢进垃圾桶,又重新买了一根牛奶味的。
还是汽水的好吃,牛奶味有点像甜味过重的小布丁。
“婆婆,您一直在这附近卖吗?”
“是呀。卖了有几十年了,除了刮风下雨不来。”
冬日寒风凛冽,苏成意跟这个婆婆一起站在路边,多少有点挡了风的意思。
“您知道旁边那间酒楼吗?”
“晓得,关了有好几个月了。”
婆婆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小伙子,你年轻,莫跟里头的人沾关系,不干净。”
“嗯?”
苏成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都不是正经生意人。”
老婆婆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苏成意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的,但想了想,又止住了话头。
祸从口出,他不多问,是一种保护。
“大概什么时候关门的呢?”
“七月三十来的时候,就已没开了。”
婆婆虽说年纪大了,记性却还不错,连具体的日子都能说得出来。
但七月三十,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苏成意拎着一袋子冰棍往家走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
半晌,他心念一动。
老一辈人算日子并不看公历,而是农历。
七月三十,换算成公历,正好是九月十日。
苏成意将身上的现金都给了老婆婆,不多,大约一千出头。
不过足够她卖冰棍卖一段时间了。
苏成意特地嘱咐,让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一定要出门的话,去另外的街区卖。
虽说事情好像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总觉得这样会让人安心一点。
他愿意调查这件事是他个人的意愿,所以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苏成意一边想着,一边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根汽水冰棍。
刚拆开包装纸,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苏成意眼风早已扫到车轮的轨迹,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兀自往前走着。
后排紧闭的车窗这才降下,楚远江大半边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中,使得他的笑容瞧着就有几分不真实。
“哟,好巧。”
苏成意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脚步微微一顿,侧身颔首。
“楚叔叔好。”
“要搭便车吗?”
楚远江笑眯眯地问道。
但是另一边的车门已经应声而开了。
苏成意也不推拒,径直坐上了车。
迈巴赫的后排内部空间很大,两人一人靠左一人靠右,中间仿佛隔出来一道银河。
前排的高叔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专心开车。
苏成意掂量了一下手里装冰棍的袋子,融化的话会渗水,因此他没有往真皮座椅上放。
“拎的什么?”
楚远江问道。
苏成意打开袋子,递到他面前。
楚远江也不讲礼,很快就从里面挑出一根牛奶味的。
“我们小时候吃的就是这种,怀念啊,那时候才卖一毛钱一根。
大热的天气,我帮人跑腿,从城东跑到城西,就为了尝一口这玩意。”
他一口咬掉大半个冰棍,一时间被冻得说话都含糊不清。
就在苏成意以为他又要和之前一样东拉西扯谈闲话的时候,楚远江的语气瞬间降了几度。
“你呢?你来这边又是为了什么?”
车内的气氛也随着他的语气降了下来,落到了冰点。
明知故问。
苏成意想,早就知道找楚大小姐帮忙的话,楚远江应该也会知道。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了。
莫非这件事比表面上所牵扯到的更多?亦或是,得月酒楼本身就跟楚家有关系?
苏成意盯着袋子里冰棍的包装纸上渗出来的水迹,一时间觉得有几分危险。
但很快他就否认了第二种可能性。
因为他想到了百岁宴那天在门口看到的花篮,其中有一个署名是侯玉乾。
谁跟楚家都可能有关系,就侯家不可能。
所以排除第二种之后,剩下的可能就是第一种。
那么,至少和楚远江交流这件事本身是安全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苏成意就稍微消除了几分戒心。
“您以为呢?”
他漫不经心地反问。
楚远江今天似乎有些疲惫,他转了转手上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