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哥儿啊...”
声音里充满虚弱,见何金银进屋后面色严肃,就知道他有事。示意照看他的车夫出去,屋内安静下来。
“荣哥儿...你,是来辞工的...还是来买车的?”
何金银摇了摇头,这反映落在二爷眼里,眼里的好奇多了几分。
他挣扎着从炕上坐起身来,盘着腿自嘲一笑:“放眼望去,整个车行也就荣哥儿你和那些大老粗不同...总不该,是来看二爷我笑话的吧?”
随即摆摆手,打断何金银的回答,自顾自的说起来:“二爷我打小在海河边长大,就仗着命贱,敢跟人换命才抢下不少地盘儿。可在东洋人面前,甭管你是什么命,屠刀一起,大家伙都一样...二爷这才落难跑到北平城来...”
一阵猛烈的咳嗽,病体未愈,也不能支撑他这样大段讲话。何金银上前轻轻给他捶打后背,良久,二爷才渐渐缓过来。
“就仗着自己在天津卫大码头积攒的一点浮财,开了这间小小的同和车行...谁成想,眼见着富贵落空、铡刀将起...二爷我扪心自问,没杀过人、没抢过娘们儿,可奈何...奈何外边儿的,他、他、他...”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回二爷拒绝了何金银帮忙:“他们是穷人的队伍啊...我这种靠着吸车夫血的人,在人家眼里,和地主老财是一个德性!换你慌不慌!”
何金银对此不做评价,默不作声的听二爷说着,良久,“言尽无毒”,二爷才想起来问他来意。
“我需要管您借二十辆洋车!而且,最好是能在...”
话没说完就被二爷打断,只见他挣着脖子吼道:“多少?!二十?!你小子可真敢开牙!”
屋里没有外人,何金银早有准备,他伸手往腰后一拔,一把驳壳枪出现在二爷眼前。
“呦呵!谈借不成,这是打算明抢...咦!”
二爷往近前凑了凑,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把越看越眼熟的驳壳枪。上下打量一番何金银的身材,一屁股摔在地上,伸手指着何金银:“你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