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随着朝堂之上尘埃落定,宁远侯府的案件终得裁决。
明德帝念及宁远侯往昔的赫赫战功与不懈忠诚,慈悲为怀,决定宽宥其罪,却也不得不依律而行,判其全家流放岭南。
临行之日,晨光微露,城门口已是人影绰绰,气氛凝重而复杂。
柳洛烟亲自去城门口送了他们。
她跪倒在地,向着年迈的双亲和兄长,深深地磕下头去。
柳明川满是关心,“洛烟,你在武安侯府的日子,可还顺心?子衿他,可有怠慢于你?”
柳洛烟轻轻摇头,嘴角勉强勾起笑容,那笑容背后藏着无尽的苦涩。
“大哥,你且安心。他待我,很好。你们路上定要小心,保重身体。”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将一张藏有厚重银票的纸条悄悄塞进了兄长的手心,宁远侯府被抄了家,那是她偷偷带出府变卖首饰的钱,也是她的全部积蓄。
望着家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官道尽头,柳洛烟才缓缓起身,转身步入等候多时的侯府马车。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个月她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府里除了她自己带去的贴身丫鬟,没有人与她说话。更没人当她是主子,虽然吃用上不曾亏待她,但陆子衿更是一次也没来见过她。
那一方梧桐苑,此时像是一个牢笼将她困住。
她不明白为何他们年少时的情意会变得这样。
当初听闻苏乐悠葬生火海,她还觉得他们中间的障碍已经清除。
何况,他又愿意纳她为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