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宴楼的包厢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每个用具都价格不菲,身为酒馆掌柜的裴清光刚进包厢眼睛就亮了,摸摸桌上白玉的碗,又敲敲紫檀木的桌椅,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你娘在钟吾的那套用具可比这里的贵多了。”孟流景轻车熟路走到包厢一侧,拉开遮在眼前的纱帘,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一盒茶叶。
“那不一样,”裴清光对桌上的一对白玉包银筷爱不释手,“我娘那是买来自己用的,福宴楼可是招待客人用的。”
“别的客人可没有这份好福气,”孟流景笑着回到桌边,“这间包厢是我专用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亲自买好送来的。”
裴清光震惊地看向孟流景:“这么贵气的孟公子竟然在我的酒馆打工?是不是太委屈您了?”
孟流景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唉,谁能想到打个工还过上了酱肉不自由的日子了呢。”
裴清光假笑着凑到孟流景面前:“那我开除你就好啦。”
孟流景知道裴清光说的是玩笑话,但心里还是难免一慌,忙端正了态度拉开面前的椅子,恭敬道:“掌柜您坐,小的这就给你泡茶。”
“这可使不得,”裴清光话是这么说,身体倒是坐得很快,“怎么能辛苦孟公子给我泡茶呢?还是我来吧。”
“我来吧。”孟流景将茶斗放在一个紫砂茶壶上,又拿了一把茶匙往里面拨茶。
“我来吧。”裴清光干说不动。
“我来吧。”孟流景从桌上拎起装有热水的大号白玉茶壶,高高举起,高长而细的水流落入紫砂茶壶中,茶叶在其中不断翻滚。
裴清光顿了顿,又道:“我来吧。”
孟流景拿起白玉茶壶的壶盖,轻轻刮去表层的浮沫,抬眼瞥向裴清光:“那倒是来啊,喊了半天你是一动不动啊。”
裴清光笑弯了眉眼,对着茶壶做了个请的手势,孟流景也没能憋住笑,低头笑了半晌才按下笑意,继续为他的掌柜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