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打开饭盒，掏出碗筷，和李二宝坐在床边一边吃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赵磊的小弟昨晚很安分，听说他离开屠宰场就回家，一大早还去上班了，什么都没发生，应该是被服气了，毕竟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他也清楚特没有机会了。”

赵斌昨晚虽然很惨，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赵磊举动，生怕这个王八蛋又干二出尔反尔的事。

“真的宝哥，你想做生意的心我能理解，但是现在这社会，正儿八经地做生意，能养家糊口说实话都很困难。”

他夹了块排骨：“我在菜市场干了这么多年，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底层的游戏规则。”

“这么说吧，你就算是想卖菜，你都得遵守菜市场的规定，卫生费你交不交？服务费你交不交？检查费你交不交？翻新费你交不交？”

“不交，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

“交了，你每个月挣的钱，也就勉强够吃饭，等于说一年到头下来，只是给菜市场打工。”

“更别说干其他的了，我了解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交这个钱，只混个温饱，说真的，连媳妇儿都娶不起。”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多挑，个个都跟着公主似的，喝人血的。”

李二宝看着赵斌感慨颇深的样子，问道：“你被伤过？”

赵斌脸色一僵，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

“但是你做的事，迟早会翻车的。”李二宝提醒一句。

“翻车的人多了，正儿八经上班的人还说不定有天莫名被辞退呢，更何况宝哥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什么样，你以为以前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地做正事，一点灰色不沾？”

赵斌轻笑：“不信你去举报下渣土车乱行试试，举报黑物业试试，举报废水污染试试？举报停车场乱收费试试？”

“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换了种形式，不搞打打杀杀那一套罢了。”

看李二宝一脸疑惑，赵斌解释道：“现在你在市面上能看见的，停车场，收费站，甚至是摄像头，其实大部分人都是私人的，他们给官面干活儿，官面付不起钱，就把这些看起来是官面工作的事情，都承包给了他们。”

“一包就是三十年五十年，收的费都进入到了他们的腰包，你敢触碰他们的利益，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狠人。”

“他们有资本，有背景，有靠山。”

“说实话，就赵磊那样的，和这种级别的人比起来，连喽啰都不算，谢东可以勉强和他们沾上边。”

“谢东的渣土车队，几乎垄断了咱们东城的所有渣土工程，五十多辆车，一年到头都没有休过，而且接的还都是官面的活儿，活儿没干完就付款，一年几千万现金跟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