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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合上了,也挡住了那双冷血的眼。
曲雾的手僵在冰冷的空气里。
事实上这种类似的话曲雾已经听过好多次了,她以为自己耳朵都听起茧子,心脏也早就习惯了在她这样伤人的言辞中继续厚脸皮地贴上去——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妈在身边,她居然久违地感受到了痛苦。
曲总转头看着女儿,小心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宝宝,你还好吗?”
“……”眼泪一下就从曲雾眼眶里淌了出来。
曲总大惊失色一把捧起她的脸,赶紧把口罩摘下来,不断擦着她的眼泪说“没事的没事的,不管她说了什么肯定都只是一时气话。”
“不是气话。”曲雾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她是真的不需要我。”
“就算没有我给她开咖啡店,她也能自己买到房子自己活着,就算没有我给她开杂志社,也有的是杂志社愿意天价收她的稿子,把她当上帝供起来,就算没有我为她管理财产搞投资,她也一样可以找到业内大牛做她的经理人——甚至她在花盒建美术馆这么大的项目,她都不需要我露面,也不需要我手里的钱。”
曲雾的眼眶一点点红了:“她说得对,我做的一切都和她的幸福无关——我对她来说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
曲总总觉得好像以前也听过这种话,但这会儿肯定不能说,只能捧着女儿的脸心疼道:“怎么没有价值?你看她不是还特意来看妈妈了吗?要不是因为在意你,她来看你妈妈干什么?”
“她就是来赶我走的!”曲雾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让我留在医院照顾你,连《花叶》都不让我管了!她就是要借机跟我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往来了!”
曲雾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忍不住恐惧和悲伤一起涌上心头,尤其妈妈还在不停地试图拥抱她,用极其心痛担忧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跟她一起哭出来似的,她就越发觉得委屈难忍,最后居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了。
“叶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石头人!!!她才是个自我到丧心病狂!无情到不是人的狗东西!!!”
曲雾猛一下坐倒在地,就像在玉洲头一次见到叶空时耍无赖那样躺倒,任由眼泪哗哗流,“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曲总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只能跟着蹲下,却又因为伤处疼痛而发出了“嘶”的一声。
这一声“嘶”模糊地闯入曲雾嗡嗡作响的脑子里,让她突然之间清明起来,偏头怔怔看着曲总也要跟着一起躺倒的样子,她突然鲤鱼打挺般坐起来,一把扶住了她妈妈。
在女人诧异的眼神以及“不躺了?”的询问中,曲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楼层并没有太多人来往,冷冰冰的白色走廊里,曲雾看着她妈妈,第一次愧疚难忍的轻轻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