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秘书要交代我的不只是工作,恐怕还有维持局面的办法。
我心里越清楚这是件难事,表面上就越滴水不漏,下巴微抬,用容熠川惯有的居高临下的神态微笑道:“我是容总的助理,不是各位的助理,有些问题我没有回答的义务,各位也没有对我发号施令的权利,请大家明白。”
此话一出,打算把我当成软柿子捏的众人短暂消停了一瞬。
他们交换着目光,是完全没想到我一个依仗容熠川权势的花瓶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神态各异的同时,对我多了分提防。
路秘书的反应与他们截然不同,她欣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以往替容熠川安排事宜的态度吩咐道:“召集各位开这个临时会议是容总的意思,他近期都在国外考察新项目,一应事宜都交由……”
她故意拖了个长音,好让我能趁机观察在座众人的反应,下意识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
我跟在容熠川身边这么久,从前又对自家的南峰集团有所了解,本以为算是对容氏内部的风起云涌有所了解,但在目睹众人是如何各怀鬼胎的这一刻,也还是替容熠川感到心寒。
当着容熠川的面,他们自然是个个对他忠心不二,可他出事的传闻尚且还是小道消息,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眼前的这许多张脸上有幸灾乐祸也有蠢蠢欲动,担忧当然也是有的,但却少得可怜。
难怪路秘书非封锁容熠川消失在公海上的消息不可。
路秘书掷地有声地说出了我的名字:“一应事宜都交由林助理全权处理。”
伴随着她宣布由我暂代容熠川处理公司事务的话音,会议室里瞬间炸了锅。
有坐在长桌末端的人接收到前排上司的暗示,拍案而起道:“不可能,容总从前出差的时候,从来都是亲自安排好了再离开,怎么会突然连面都不露?该不会是你们假传圣旨吧?”
立刻有人跟他一唱一和地劝阻道:“哎,话也不至于讲得这么难听,我看八成有误会。”
他们一边说一边打量我,是认定我这个正读大一的法语系学生比路秘书好欺负,殊不知我不仅不是涉世未深的学生,甚至还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