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喊他起来待客!”
州牧之子,走到哪不是前呼后拥、人人尊敬至极,结果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诸葛亮家倒好,自己在屋里呼呼大睡,让他们家公子在屋外好等。
“不可无礼!”
刘琦闻言当即对仆从厉声训斥了仆从一句,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茅庐,才对童子说道:“今天叨扰了,我身子虚弱,实在有些难以支撑,明日再来拜访。”
“烦请转告孔明先生。”
等了这么久,他隐隐也明白了,这位孔明先生怕是不想见他,或者说是有意考验他。
否则就凭刚刚自家仆从那么大的声音,对方就不可能还能继续安睡得下去。
今天等到昏迷已经足够展现他的诚意,而且现如今天色不早,只能明日再过来拜访了。
说完后,刘琦对茅庐深深行了一礼。
这才在仆从的搀扶下离去。
目送刘琦等人远去后,童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入茅庐。
草堂当中,几席之上。
一名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的年轻人正侧卧酣睡。
然而在童子走入草堂后,他却睁开了眼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吟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晚,窗外日迟迟。”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将看向童子,悠然笑问道:“刘公子已经走了?”
“走了……”
童子下意识地回答,随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道:“先生伱、你早就醒了?”
他一直以为诸葛亮真的在睡觉,但在听到诸葛亮刚刚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家先生原来早就睡醒了。
否则不可能知道刘琦在外面。
诸葛亮拿起放在一旁的羽扇,笑道:“他刚来我便醒了,只是不想见他,方才借故言睡罢了。”
“明日我会出门访友,大概要离家数日;刘公子若是再来,便以此谢客。”
听闻此言,童子疑惑地道:“先生,刘公子乃是州牧之子,身份高贵,先生为何不愿见他?荆州牧和先生的叔父可是故交啊。”
刘琦的仆从说得没错,哪儿有午睡一睡两个时辰的,还让堂堂州牧之子一直站在外面等候。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和刘表是故交,于情于理都不至于连人家的儿子都不见一面。
诸葛亮说道:“水镜先生数日前便给我来信了,称庞公为了给我养望,向荆州牧推荐了我。”
“刘公子今日前来,目的是请我过去荆州牧麾下任职的。”
童子闻言越发感到不解了:“去荆州牧麾下任职不是很好吗?以先生的才华肯定会得到重用的。”
堂堂州牧,去这种大官麾下任职可不委屈,更何况人家展现出了这等诚意。
“你不懂。”
诸葛亮淡淡一笑,用羽扇轻轻拍了拍童子的头,目光看向窗外那挂在山头上的落日。
“荆州形势复杂,各大世家倾轧不休,荆州牧毫无权力可言。他请我过去是想培养新的势力、制衡他麾下的臣子。”
“我志不在这种蝇营狗苟之事。”
区区一州之地,不足以满足他心中的志向,更何况还是内部权力之争,更是无趣。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休,他真正想要投身的乃是那位如今一统北方、雄才大略的天子。
因为这个天下才是他施展抱负的舞台。
“只可惜我如今毫无声名,只是一乡野村夫,天子麾下人才济济,我便是去投怕是也难以得到重用。”
“还是要好好养望才行。”
“又或者如士元一样,先去那位刘玄德麾下任职,借此步入朝堂。刚好益州的局势不稳,或许有我用武之地。”
诸葛亮在心中思索道。
就在他作此想法时,一道恭敬的声音自屋外传来:“敢问孔明先生在否?睡醒了吗?”
刘琦又回来了?
诸葛亮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对童子说道:“就说我还在睡觉。”
童子点点头,转身走出茅庐。
不过他打开院门后,却发现站在院外的并非是刘琦,而是三个行商打扮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