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闻言,自感羞愧,心里暗道,一个风尘女子尚且关念国家安危,我一个堂堂大丈夫,倒打了退堂鼓?!然而,当今社会,奸佞当道,忠勇之士,难有立身之地,就算我燕青,赤胆忠心,朝廷中有了蔡京、童贯之流,哪里又有俺立足之地?
燕青想到了阮小七,就因为好奇,搞个笑,穿了方腊遗存的龙袍,就被王禀那厮痛骂,说是贼性不改。燕青心想,像我等做过贼寇的人,在朝廷眼里,岂不是一日落草,终身为贼嘛!哪里还会给你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机会?
燕青思之,心中黯然。
李师师道:“小乙,你也知道,道君皇帝待咱姐弟二人不薄,咱姐弟二人当思恩图报才是。”
燕青闻言,说道:“师师,此言不谬。然而,那道君皇帝,乃当今天子,生性聪慧,好善乐施,宽宏大量,身边皆高官名士,岂用得到咱姐弟二人去思恩图报?”
师师道:“小乙,有些情况,你不知道。当今朝政,皆被蔡京、童贯、王黼、杨戬、高俅、朱勔一帮奸相佞臣所把持,他们贪赃枉法,误国误民,致使国力虚弱,情态危在旦夕,急需英雄豪杰,挺身而出,效忠皇上,报效朝廷,救国于危难之时,挽民于苦难之中。”
燕青闻言,想到自己一身的本事,若是能光明正大,不被暗算地干将一番大事业,倒也是男儿本分,不免热血沸腾起来。
师师继续说道:“那蔡京、杨戬,贪赃枉法,卖官卖爵,非亲不用,满朝之内,皆是党朋;那童贯、王黼,鼠目寸光,贪图便宜,引诱着道君皇帝入了歧途,恐将来不得善果。”
燕青闻言,惊问道:“师师,此话又是怎讲?”
李师师道:“北疆辽国,自真宗皇帝澶渊盟约,已与俺大宋百年和好,并无大的侵扰,双方相安无事,倒也平安;谁知这几年,东北女真崛起,辽国国力日衰,那童贯、王黼便打起了辽国的主意,要联合金国,灭了辽国,好收回后晋石敬瑭割与辽国的燕云十六州。”
燕青闻言道:“师师,那燕云十六州原本就是俺中原王朝的,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俺大宋的心病,若能收回,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师师道:“谁说不是!自太祖皇帝起,经太宗、真宗,皆为燕云十六州而寝食不安,念念不忘,几场战役,终因力不如人而失利。道君皇帝对燕云十六州也心有独钟,急欲夺回,那童贯、王黼摸着了道君天子心病,怂恿着道君天子,要联金灭辽。小乙,你想想,那金国远在东北,中间隔了个辽国,俺大宋为何要灭了辽国,而直接和金国接壤?这不是唇亡齿寒嘛!想那燕云十六州,太祖、太宗朝时,正是大宋军力最为强盛之时,尚且收不回来,现今去收,不是轻启战事,惹火烧身嘛!”
云壁闻言,心里暗道,倒也是,毕竟辽国与大宋已是百年和好,相安无事,目今远结金国,灭了辽朝,谁知道那金国是不是虎狼之师?若是那金人挥师南下,岂不是祸害了俺大宋朝!
看到燕青若有所思,师师接着道:“为了和金人联系,童贯、王黼竟然派人从海上绕往,与金人结盟,真的是枉费心思,恐将来要招来灾祸。”
燕青道:“事既如此,该当如何?”
李师师思量许久,对燕青说了自己的想法。
李师师道:“小乙,不是姐姐说你呢,你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目今,兵荒马乱,岂是兴土立木的时候?你修好了高楼大厦,那金兵洪水般涌来,岂不是房倒屋塌?所以,当前情况下,抵御外寇才是上上之策,只有保得了大宋天下,保得了徽宗天子的江山社稷,才有我等百姓的幸福安宁,切莫弃本求末,做无谓之事。”
燕青闻言道:“假若金兵的铁骑,铮铮南下,岂是一个小乙所能抵挡的?师师,当为则为,需量力而行。”
李师师闻言,沉了脸面,怨怒地对燕青说道:“小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浑身的功夫,不身赴沙场,冲锋陷阵,难不成让我一个弱女子去驰马扬鞭、征战沙场不成?”
见师师生气,燕青急道:“师师,非是我不愿,实乃独木难支,力有不及。”
李师师道:“我大宋朝人才济济,愿忠心报国者比比皆是,只要你愿意,可去西北边陲找种师道,或去太原找王禀,或去投太常少卿李刚,这些皆忠君爱国之士,你在那里才会有所作为,到时候有了人马,即可以防身,又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岂不是两全其美,忠君尽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