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里看看,还有多少药铺是开着的,我和太公就算现在回去家里歇着,不给你们看病,谁又能耐我们如何?”
杨蓁说完,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排队,还要我教你们?”
小南村的人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当时梁禾没有嫁到沈家村,现在他们就舒舒服服躺在家里了。
沈大虎上来,钳着这老人的肩膀,将人拖到后面,让他醒醒脑子。
杨蓁和五叔公看病的速度并不慢,但是耐不住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从别的镇过来的。
疫病开始的时候,杨蓁就写了一封信让村长交给县老爷,里面详细说了,该如何遏制这场瘟疫,还有各种方剂,可是这封信,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昨天,村长和几个族老又去了县衙,结果县老爷人都没见到,反倒是药材,粮食和棺材越来越贵。
杨蓁都快无语死了。
但人不能不救,每天都守在这个摊子上,不管多大的风雪,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场瘟疫一直到除夕前,都没有半点遏制的痕迹,县官就像是死了一般。
整个江陵县城门紧闭,听说南边的几个村子,已经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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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去找过之前处理沈大虎案子的那个大理寺仵作,可得到的消息是,人已经离开了。
沈诚每一次去县城回来,都是一副愁眉苦脸。
杨蓁都能想象得出,外面是怎样一番人间惨剧。
村长家。
村长正在教育三个儿子,“你们对蓁蓁和你们五叔公坚持给外村人看病,颇有不满,现在明白个中缘由了吗?”
“爹,我们知道了。”三个半大的小子有些汗颜。
九溪镇那边,几个村子抢了另外一个富庶的村子,还打死了那村里不少人,听说孕妇都没放过。
他们村的情况比外面好太多了,要真的附近几个村子合起来,他们如何应付。
可杨蓁和五叔公守在村门口,想闹事的人,恐怕不到他们村里,就会被那些染上瘟疫的人给撕吃了。
还有一个,整个江陵县,他们村门口的病患是最多的,恐怕也不会有人敢来。
“你们可知道,蓁蓁一开始就让咱们囤药,囤粮食,今日江陵县发生的种种,打封城那一天,蓁蓁就预料到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我们要买那么多狗和菜刀回来?”
这些事,都是杨蓁让他们悄悄做的,但是,眼瞅着这三个混小子,最近对蓁蓁和五叔给人看病越来越有怨言,村长也不得不说出来。
一个村只要拧成一股绳,就不怕任何的困难,怕就怕人心散了。
“爹,我们知道错了,肯定不会再犯了。”
村长:“我看你们表现,要是再给我背后扇阴风点野火,我打死你们。”
“是,爹,我们不敢了。”
……
江陵县越发混乱,甚至连土匪都下山了,半夜的时候,村里的狗叫个不停,不少人都来沈家村试探。
沈家村就是一块肥肉,可现在这块肥肉上,叉着一把刀,不好下口,但也不影响旁人觊觎。
附近几个村的人,人心惶惶,生怕某天半夜,杀戮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杨蓁看着越来越少的药材,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强烈。
半夜的时候,虎头虎脑叫唤个不停,杨蓁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弄了不少毒药粉。
一旦真的发生不测,至少身边的人要护住。
江陵县另一边,一只全副武装的铁骑,撞开了城门,哒哒的铁蹄,一路响到江陵县县衙。
这一夜,江陵县县衙血流成河,血腥味经久不散。
天一亮,杨蓁背着药箱,顶着北风出门,梁禾将新做的棉袄给杨蓁穿上。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长胖的人,越发瘦了。
刚坐下,沉重的马蹄声自远方而来。
很快,几道身影由远及近,穿着战甲的将士,下马气势凌厉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