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智能小镇。
时间晚上10点05分。
由于是周末,外加时间已晚,三期地块格外冷清。
反倒是一墙之隔的营业区,隐隐有欢声笑语传来,游客们在享受闭馆前的最后一点时光。
小花洒重新在植保站那里,装满了肚子里的水,第千万次的走过那条无人的小路,来到三期地块最边缘的角落。
它的履带磨损严重,前进时会发出卡拉拉的异响,它的身体满是不明的污渍,像是垃圾堆里废品拼凑出来的。
它与智能小镇里,数千其他设备截然不同,各种方面都是。
小花洒来到了角落的腐败乐园,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次数太多了,这里大量的蝇虫都不怕它,即便小花洒驶入,也不过懒洋洋的挪动一点位置,然后很快落下。
甚至许多蝇虫都欢喜的落在了它的身上,一边搓手一边爬动,朝着缝隙里钻。
小花洒亦无所觉,只是在安静的浇水,仿佛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和腐败乐园融为了一体。
突然,一点异响从围墙外传来。
这里是三期地块边角,外面是高架下的无道路绿化带,三米高的带电围墙,从无客人,猫咪都不会从这走。
小花洒对外界的响动毫无反应,直到一双靴子落在腐败乐园里,碾碎了不少蝇虫和花朵。
小花洒头顶的指示灯,从绿色变成了黄色,打算“抬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然而下一刻,靴子就重重的踩到了它的头顶。
并不算坚固的构造,加上久未检修,小花洒的“头”直接断掉,带着摄像头的机械臂歪斜到了一边。
又是重重的一脚,履带歪斜,小花洒的“头”彻底离体,只有残破的线路连接。
那硬底靴子还不罢休,将鞋跟从破损处朝内碾动,将里面的电路等全部碾坏,夜幕之中,电火花一闪而逝,小花洒的指示灯彻底熄灭。
“怎么了?什么动静。”
“运气不好,居然有个智能设备藏在这个角落里,还好我反应快,第一时间破坏了它,它的摄像头应该没拍到我。”
“咳咳,怎么这么多虫子!地上又是什么东西.算了,我们时间有限。”
其中一人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脚面湿漉漉的,低头一看。
那个被踹碎了的植保车,明明都已经没了动静,前方的花洒还在淌水。
就像是血还没流干净一样。
那人将脚背探入履带下方的空隙,将其踮脚掀翻,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一连数道身影,借着夜色,从小路前进,一個个路过这个奇怪的智能设备,却无一人再看它哪怕一眼。
小花洒的残躯,翻覆在腐败的烂泥上。
只有前方的花洒,还在无力的喷出清水.流淌在黑泥一般的腐殖质中。
良久之后指示灯一阵闪烁.变成了红色。
没人知道它现在,依靠破碎的硬件,是个什么状态。
只是无论如何,它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无法移动,也失去了机械臂,唯一能控制的,只有那个最高权限亲手给他安装的花洒,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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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能很适合中东国家,不过前提是你们有与之配套的电网技术。”
被装扮成宴会厅一般的“沙姆希工厂”二楼观光区,深处最核心的区域,周瑞耐着性子,和这些白袍土豪们闲聊。
既然答应了哈立德过来,就没必要装高冷,友善交流一下,也不掉块儿肉。
这里没有酒,所以聊天成了主旋律,偶尔搭配精美的冷餐。
没什么主题,天南地北的都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