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此处,汉森微微一笑,似乎回忆起了当时年轻的冲动和美好的愿望。
“我见到了我的导师查理特,他告诉我,他正在为阿波罗计划服务,目标是送人去月球,我高兴的连续几天睡不着,为自己能加入这样一个伟大的计划而感到荣幸。”
“由于冷战原因,这个计划虽然外界知道名字,但具体进展是最高机密,1961年由肯*迪提出,但1963年的时候因为“刺*事件”停滞了两年,我加入时刚刚重启没多久”
“导师也告诉了我许多别的事情,比如苏联在航天领域远比我们进度快,阿波罗计划乃至更早的水星计划,几乎事事都落后于苏联,这让导师很苦恼,他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双方的技术水平应该并没有相差太多。”
“我在学校时就知道苏联的进展神速,他们的火箭仿佛永不停歇,突破人类认知边界的壮举,几乎以每年一次的速度展现,但受限于年代问题,我们无法从有限的证据中,去质疑对方是否成功.”
“我很快投入了工作,这里的许多人都是科学界的名人,甚至有些是我从孩童时代就听说过名字的,我在他们之中更多只是扮演一个助手工作,但我甘之若饴”
“无论我个人还是项目本身,进步都很快,期间阿波罗计划也先后发射了一些探月火箭,虽然无论什么成就,都落后于苏联几个月甚至一年,但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前进。”
“但很快一个消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1967”
汉森微微疑惑后,更正道:
“不,是1968年,苏联先后发射了‘探测器-5号’和‘探测器-6号’,间隔只有两个月,它们携带了一些小动物抵达了月球,环月球飞行后,又成功返回,分别以弹道式、弹跳式两种方式回到了地球。”“这种进步速度,再次拉大了与阿波罗计划的距离,我的导师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整天,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追赶上的目标又变得遥远了.一些成员甚至因此退出,认为我们已经输了这场竞赛。”
“但很快,我的导师几天后就从阴霾中走出,并且变得信心满满,我询问了他原因,他也出于信任告诉了我真相,原来通过我们在苏联安插的潜伏者传回的消息‘探测器-5号’和‘探测器-6号’其实都失败了。”
“一个在返回大气层的时候就几乎融汇,里面的所有‘动物乘客’全部变成了骨灰,和铁水混合在一起,另一个在绕月飞行的时候,出现了一万公里以上的误差,根本就没有取得任何有效数据”
“这本不是我这个小角色应该知道的,当时冷战的大背景下,双方主战场根本不是航天,而是私底下的交锋,我们在苏联安插了无数潜伏者,同时对方也想尽一切办法安插他们的人,自1957年第一颗卫星被苏联发射成功后,我们就在对其航天领域进行全力‘深透(防审)’,通过近十年的努力,已经充分完成了工作。”
“时代的背景会影响每个人、每件事,只是当时人们难以发现,包括我.”
“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深透者’们传了回来,原来过去十年,苏联人进行的数十次对月探测里,近三分之一都有或多或少的瑕疵和失败,但苏联的航天部门习惯了对大部分失败进行遮掩,只有极端情况下才会对外承认真的失败。”
“这种做法并不难以理解,为了在冷战中赢得一点所谓的‘优势’,战略性的欺骗是很常见的,他们也确实比阿波罗计划更前沿一些,但苏联航天部门的问题在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
“将火箭发射出去,只要没有爆炸在半空,或者被目睹有什么严重错误,最后汇报给‘最上层’的也只是一些简短的文字和图片,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直播、视频资料,甚至很多人对太空毫无概念,即便专业人士也难以验证真伪,更不用说那些官员了。”
“起初,他们可能真的只是为了‘战略性欺骗’,但长时间这样做后,就像是一种上瘾的疾病,他们每个人都功勋满满,每个人都受到全国的爱戴,是各路官员的座上宾,甚至因为不用那么‘较真’,多余的经费也让他们有额外的物质财富。”
“但凡是错误的,永远无法变得正确因为之前伪造了太多成功,外界和苏联高层,对他们的期许远比他们的真实水平高得多,这就逼的他们不断更多的造假,直至某一天.普通的任务也必须通过造假来实现,而一旦败露就会有大批的人遭殃,或直接死刑,或流放喀山.所以就变成了一种,无法停下来的系统性造假。”
汉森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