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又怎么了?”有一个声音用一种含混又嘶嘶的声线轻柔地说,“尽管……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五十五个夜晚,但这看起来依旧不太寻常。”
——这个人这种喉音和许多虚声音节组合的发音方式简直就像他窗外的……
窗外的什么?
何处的窗外?
他又是谁?
谁在他脑子里思考?
谁在他头脑中说话?
纷杂而剧痛的思维在他的颅骨下面的生化组织中抽搐着跳动,他意识到自己浑身乏力,状态很糟糕。
我的苏-安脑膜并没有被启动,有人阻止了它原本应该开始的工作。
一个想法突兀地闯进来,就像一片朦胧中浮起的鲜明提示滚动条。
而另一個念头则伴随着他不愿意再次注视的黑色电光更加来得突然:他们就要来了。他们要来了。我们要来了。
谁?
谁就要来了?
这是又一次预言的梦境与癫痫的发作吗?他这次离开他的兄弟们已经多久了?
对了,刚刚是不是有人说“五十五个夜晚?”
他听到耳边传来已死的战帮智库那轻柔而恶毒的低语,诺斯特拉莫语特有的口音就像混合了强酸的唾液在腐蚀人类的血肉肌肤时会发出的那种声音那样。
随即他又回忆起了刚刚自己的破碎梦境中的幻象与对话。
那似乎是从灵魂深处的那被诅咒的天赋中返回现实之前的最后一层幻境。
卢温在活着的时候既不讨人喜欢,又相当短视而缺乏智慧,但在他死了之后——尤其是他那缺少了骨盆以下的部分的尸骸如今被钉在他的舰桥上、成为他王座对面空洞的颅骨视线装饰品之后,这位兄弟说起话来就明显聪明而有条理多了。
他还记得他们在虚假的舰桥上的对答,以及有关他们军团——统治——恐惧——秩序——人类——战斗——和一切的意义。
那些似乎在一万年前就经由他们原体的意志传达过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