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这段时间变的很热闹,一部分人迅速撤离浔阳,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浔阳。
离开浔阳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可是进入浔阳的,却都是与自身利益切实相关的人。
天师道五大治头大祭酒之一的张奉亲临浔阳,东林寺方丈携寺内一众高僧与白莲社一众大德入浔阳,这两件大事成为了当下庐山周边地界上的唯二大头条。
其一,天师道五大治头大祭酒,往常都不会轻易出去自己的辖区的,更不用说大张旗鼓的来到东林寺地盘的浔阳。
其二,东林寺慧宝方丈入浔阳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慧宝不是慧远,三十年不出虎溪,就在不久之前,慧宝还曾来过浔阳。只不过,他这一次来浔阳,却是几乎将东林寺的精锐底蕴倾巢而出!
一副誓要与妖族决战的架势,引得众人瞩目。
很多人都在浔阳周围围观,想要看一看慧宝此举是真的打算护持浔阳,与妖族决战。还是只是做一做样子。
东林寺的大部队一进入浔阳,直接就来到了龙泉寺内。
龙泉寺今日已经暂停了香客的接待工作,正门业已经敞开。
龙泉寺主持慧持,罗汉堂首座道敬,东林寺戒律堂首座慧永,慧观以及本身归属于白莲社的道生都在大门口迎接。
很快,手持锡环杖的慧宝缓缓走来。
而在他身边两侧,分别跟着东林寺的另外两尊法相高僧,释道昞与释法净。
他们也是慧远的弟子,道昞是一个老和尚了,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实则威信很高,晋义熙十四年,豫章太守王虔,进山来拜见,请道昞承继慧远师的法位,众人都推崇敬仰。
只是后来慧宝继承法位后,道昞便没有了多少消息传出了,一直都在修行闭关状态,而这一次,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出山露面。
而法净则是慧远建立东林寺后收下的弟子,取之法字为号。
除去两者之外,各有老僧十数人,无一例外,都是法相境的高层。
除了东林寺的高层之外,白莲社的另外两尊法相境高僧也同样在。
曾在慧远座下听讲,后创建了大林寺一脉的庐山大林寺方丈昙诜,以及慧义。值得一说的是,慧义并不是白莲十八贤。
另有白莲社诸多人,诸如豫章雷次宗者,也是白莲十八贤之一,不过其人不是佛门,而是儒生。
人群浩浩荡荡,不下百余人,皆是听闻浔阳之事后,前来援手者。
“方丈……”
慧持等人上前来迎接、。
慧永愧疚上前:“方丈,我……”
“事情经过,贫僧业已知晓。”
慧宝打断了他的话,面色和蔼,语气平缓,并没有上来就要训斥的意思:“外面风大,还是进寺内之后再说吧。”
众人联袂而入。
这么多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聚拢在一起商讨事务,故而只有法相境高僧与一部分的法师境高僧,以及一部分的白莲社骨干成员来到了深处大殿内。
众人落座之后,慧永与慧观两人也迟迟没有坐下。
“方丈,我们没有杀妖。”
慧永代表着二人说道:“贫僧与慧观师弟自进城后便一直待在龙泉寺内,并没有出寺,这件事情,道敬师兄可以为我等作证。”
道敬点头。
可是其他人却在窃窃私语。
雷次宗乃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儒生,他的眉头皱起,看着众人议论,不禁低声喊道:“肃静!”
其他人这才停下议论,雷次宗是豫章雷家人,雷家并不是什么世家,族内官职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丰城县令。
可是雷家人十分团结,自秦汉时自河南迁移到豫章,并形成了豫章雷姓大族,尤其是在鄱阳一地,雷家名声极旺,故而哪怕是族内没有高官,可是雷家亦是豫章坐地户,哪怕是江夏王刘义恭在豫章,也是借住雷家,故而名声极盛。
而雷次宗乃是雷家家主次子,更是在青少年时期便被慧远大师拉入白莲社内。
经过几十年,其他白莲社十八贤要么已是垂垂老矣,要么是魂归西天。
只有雷次宗等寥寥一二者,还在壮年。
故而在白莲社内,雷次宗的话比之道生、慧宝等人的威严还要更重。
见无人开口后,他又道:“在下虽不是东林寺僧人,可是早年曾听慧远大师说过,佛门亦有分念化身之法,不知慧永大师与慧观大师可曾修行过?”
而不待两人开口,另外一旁的法净便道:“法相境之法相,犹如道门修行者之元神,可离体而出,霎那几十里犹如探囊取物。”
他是法相境修行者,自然知道法相境只要有手段便可以做到哪怕是本体在这里,也可以施展手段到几十公里之外杀妖。
而这话,却惹得慧永怒目而视:“法净师弟,你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等是说了诳语了吗!?”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