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一组去到案发现场还有案发现场周边看看,报警时间和死亡时间很接近,要是有什么作案工具或者容器,一定还在附近,你带人好好再地毯式搜查一边,把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拿回来看看”在理清楚案件重要细节后,刘铎分派了任务。
安排好工作的刘铎在何光绪那儿要来了吉普车的钥匙,便慌慌张张往家赶,何光绪问需不需要送他,刘铎拒绝了何光绪的提议,他不愿意为了自己这点私事,耽误案情的进展。而且在开会前市办公室的汪主任给所长来了电话,具体情况就同刘铎预想的一样,253厂改253建设公司的剪彩仪式就是今天,之后的几天,陆续会有市里的领导和各大电视台的记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市里施了压,希望所里能尽快破案,避免扩大影响,要是被民众知道还未修建的房子就成了命案现场,还是悬案,谁还敢买这里的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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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铎到家时刘雨已经服了安眠药睡下了,刘雨虽是消停了,家里是一团糟,柜子里的衣服像垃圾一样四处可见,电视机也被掀翻在地,自小产后,刘雨便不再看电视,因为一旦出现女记者的场景,刘雨就会不由自主地抗拒,严重是还会自发性抽搐。刘铎猜测,刘雨内心应该特别愧疚,把女记者的死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虽然,刘雨也并不是那么无辜,但她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不但失去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现在还夜夜受着噩梦的侵蚀,至精神一度不稳定。
“辛苦你了”刚才在所里还意气风发的刘大队长,一回到家就变成了一个连家庭事都处理不好的中年男人,他朝着何光绪的妈妈点了点头以表感谢:“我后来才知道那小崽子半夜就把你叫了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是我自己没处理好自己的私事,还要连累朋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
“刘队,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他们说,一个人的原生家庭会影响他的脾气秉性,从何光绪那阳光磊落的模样就可以看出他一定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里,的确,何光绪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不急不躁,一说一个笑,虽然笑起来眼尾处已经浅浅的纹路,但不妨碍她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你说吧嫂子,你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这一年要不是你和大伟哥一路照拂,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来”刘铎一边和何光绪的妈妈说着话,一边收拾起屋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拾起来,有重新叠好放回柜子里。
“你看,你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警察这职业,把生命和热情都献给工作了,我也能理解”何光绪的妈妈也开始动手帮着刘铎打扫卫生:“但是你看小雨那情况,今天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她可能把这个家都拆了,这些都是小事儿,毕竟是物件儿,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保不准哪天伤着人了怎么办?是伤着自己不行,伤着别人更不行,要不,你把她送去医院看看吧,看需不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当然,我也是提议,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那儿”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把小雨送去精神病院的,我去看过,不瞒你说,那地儿哪是人住的地方,小雨只是受不得刺激,要是真送那边儿去了,她看不见我,估计病得更重”刘铎扶起一张他和刘雨的结婚照,相框玻璃上已经有了一道很长的裂痕,裂痕贯穿整张照片,照片里的刘雨笑得很开心,这样的笑容,刘铎不知多久没见过了。
“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呀!”
“我这边儿已经联系了她一个远方的表姐,小时候和她关系挺不错的,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开了一点工资,让她过来照顾小雨,我也和小雨的父母实话实说了,要是不出意外,老两口会在年底的时候从美国回来,这样,就算我不在家,家里也不至于冷清清的,那对小雨病情的恢复也是有帮助的”刘铎的岳父母都是高知份子,文化大革命那会儿被迫害过,后来平反了,再后来刘铎刘雨结婚后的第二年,老两口就移民去了美国,去年刘雨流产至精神不太稳定这事儿刘铎本来准备瞒着他们,眼看实在瞒不住了,才给老两口说了实话,老两口商量后决定回国,只是在美国近十来年的时间,想回国常住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准备和处理一些事情事物,所以只有等到年底那些才能回国了。
“这样也行,有自己最熟悉的家人陪着,也是放心的,说不定见着爸爸妈妈一开心,这心结就解了呢”何光绪的妈妈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嫂子,你不问问你家小崽子的情况呀?”刘铎笑了笑。
“有啥好问的,我就那句话,既然送你手下去了,他要是做得不好,该打打该骂骂,别手下留情,也别给他开后门,要是惯坏了以后可不了得,我们总不可能庇护他一辈子,他也该是时候学着长大了”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品性自己这个当妈的能不清楚吗,再加上刘铎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两家人又相处了很多年,算是知根知底,所以何光绪跟着刘铎干事,何光绪的妈妈是很放心的,从不在工作的事情上多一句嘴,这也让刘铎觉得很舒服。
“啊...啾!”也不知是不是附近垃圾堆的味道太冲鼻,还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远在几公里之外的何光绪,结实地打了一个喷嚏,他带着手套,不方便擦鼻涕,就顺势擦在了衣袖上,半点没有纨绔子弟富家少爷的模样。
“何可爱”分到周立伟那一组的罗阳福不知何时来到了现场,老远就开始唤着何光绪的外号。
“你怎么来了?”对于罗阳福的出现,何光绪带着一丝疑问,他不在所里好好审问许虎和黄山,跑现场来溜达,一会儿要是被死板的小美逮着,又免不了一顿数落,关键是小美数落罗阳福也就算了,连带着何光绪也会遭殃,说是因为何光绪带坏了自己团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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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刘队已经回所里了,让我来看看你们这边儿进展得如何了?”罗阳福答道,一深一浅地往乱石堆的何光绪走去。
“你是问人还是问物?”
“肯定都问呀,一会儿我还要回去回话呢!”
“我倒是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他以前是厂里的员工,虽然买断下岗了,但还住附近,他在昨天十一点左右路过过肖强的宵夜摊,那会儿肖强还没死,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把他带回去呗,看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没”何光绪指着前面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弱男人。
“那还有什么证物要带回去吗?”罗阳福又问。
“目前还没找着,你说哈,要是他是拿张纸包的氰化钾,最后又把那张纸给烧了,我去哪儿去找这灰烬呀,大海捞针还不是得有个针”话语间何光绪伸出小指头,比划得有模有样的,配上他那张看似憨厚的脸,逗笑了罗阳福。
“你这话给我说有什么用?”罗阳福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你要是有胆子,你去同你师父讲呀!”
“哎哟,我还不是只敢和你念叨念叨不是吗,你可不能告我师傅知道”何光绪那张长得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来,何光绪特别怕刘铎,这是所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当然,刘铎也是出了名的严厉,放眼所里,除了所长和法医,应该没人不怕他吧,特别是他皮笑肉不笑时,那双能看透人内心的小眼睛。
罗阳福把目击证人曾伯带回了所里,顺带把何光绪的想法也告诉了刘铎,不是因为想打何光绪的小报告,是罗阳福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越琢磨越觉得何光绪思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才换了个委婉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