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故地北院。
天色越发昏暗,仍是夏末,南相故地所在之地位于远离市区的山峦之中,又地处高地,傍晚的风夹带着凉意,一梅师伯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差点从松树枝上掉落,左右平衡了好半天才没让师伯圆润的屁股蹲儿与草地来个亲密接触。
“这都几点了,这帮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呢?”身上没带手表之类可以知晓几点的仪器,但能通过太阳西下粗略地判断一下时间,一梅师伯终于有一丝坐不住了,跳下松树,骂骂咧咧地朝着古井走去。
“哇,这是粪水倒灌了吗?”一梅师伯眉头紧皱,嫌弃地捏住鼻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脑袋探进井口察看里面的情况:“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给南相反应反应,就这样的排水系统,离厨房还这么近,要是遇到大暴雨,排水系统亮红灯,那整个南相可真的要臭名昭着了,啧啧啧”想着自己喜爱的面条也会变成臭豆腐味的,一梅师伯赶紧摇摇圆圆的小脑袋,将这种恶心的想法从脑袋中摇出去,毕竟对一名相士来说,在这臭气熏天的环境下是会大大降低判断力的。
相士一门全靠五识吃饭,一双眼睛看透世间迷离,但是,眼睛很多时候会被现实因素所影响,所以就有了其他感官发挥作用的机会,辅助眼睛,看清人心人性。相传,明朝一位声名赫赫的宰相就是个相士,因为站队错误,被新帝挖掉双眼,但饶了他一命,容他回乡养老,怎料这位老祖宗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眼睛虽然瞎了,自创了鼻嗅之法,仍旧为人看相,最终等来自己苦苦寻找的明君,辅助新君上位,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次为自己当年的判断正了名,也算是相士史上的一段佳话。
“有人吗?”一梅师伯瞪大了眼睛,向井口中张望,期待有人能够回应自己,外面都能闻到熏天的臭气,进去还不活活闷死个人,一梅师伯实在不想把自己送进去受这个罪,大声呼唤,企图做下井前最后的挣扎。
,现在,井下的情景并不如一梅师伯井上那么的岁月静好。
“小荣子?”觉得后背一空的余淮生转过身,看着从隧道顶部哗啦啦掉下的碎石,还有重击青石砖的巨响,再笨的人也能猜到小荣子提前预判了怪物美人鱼带来的危机感,在余淮生命悬一线之际,选择再次舍身替余淮生挡下了危险。
“她怎么上去的?”蔺家主将制动袖珍射筒对准顶部,准备逮住机会就发动攻击。
由于蔺家主顺手的一个操作,剩下的那张光符正贴在小荣子的背后上,光符的光亮足有四五米之广,就算现下已经被消耗掉一些灵气,也能让下面的两人清楚地看到上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柔和的光晕在小荣子后背撒开,小荣子右脚软绵地挂在身体上,鲜血顺着骨头插穿皮肤的地方一滴滴滴落,另一只脚担负起了支撑身体全部重量的任务,只见,小荣子抬脚抵在怪物美人鱼的小腹处,双手扭住怪物美人鱼那双如鱼鳍般的手掌,掌中生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吸盘,一张一合,怪物美人鱼被小荣子按在顶上动弹不得,疯狂地想要挣脱小荣子制衡住自己的双手,黑色如丝线的头发像是一张天罗地网,仿佛下一刻便能将小荣子瘦小的身躯包裹入内。
“蔺家主,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射死它,帮帮小荣子的忙呀”余淮生试图跳起来帮助小荣子,奈何隧道高两三米,根本触摸不到,急得余淮生直跺脚,看向一旁一直在瞄准却从未发射的蔺家主,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