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生回到南门大院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秋生将灰色的小轿车停回南门大院背后的停车场内,下了车,从后排拎下一袋黑色塑料袋,塑料袋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不算大,但是沉甸甸的,关上车门以后,秋生从侧门进到南门大院旁边的一座别院内,别院的大院里有几个中年汉子正蹲在地上吃饭,一旁有个大的水槽,几名妇女在一旁接水洗衣笑着闲聊,其中一人便是余淮生见过的管家满天星,怪不得明明这么多弟子家仆,南门大院里面却很清净,原来无事的人都单独聚集到了单独的别院里边儿,别院又紧挨着南门大院,所以,即便弟子家仆不在大院内,仍旧能够第一时间服侍好院内的人。
“秋生哥,回来啦,吃饭没?”问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蹲在角落,手里端着个盆,盆里面是一碗黑乎乎的炸酱面,见秋生进来,殷勤地站起身。
“不吃了,家主还在等我回话呢”秋生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因为秋生知道,这些人现在对自己这么客气是有原因的,作为家主身边当下最红的人,理应享受其他弟子对自己的尊敬,就像最初跟着家主回来时的秋生,一个普通话都听不太懂的东南亚华裔,被排挤,被歧视也是正常的,这就是南门大院底层生活的准则,从未搬到过台面上,但是,私底下人人都心照不宣。
“人家现在哪里还看得上别院里的剩菜剩饭,你自己吃你自己的,别一天没事热脸去贴冷屁股”青年男子一旁蹲着的是一位快五十的男人,手里拿着个保温杯,不知泡着什么,冒着热气,男人之前是李航博的司机,由于秋生的出现,便渐渐失了势,现在没事只能打打下手,在别院里混吃等死,对秋生意见虽然不算大,偶尔阴阳怪气两句也是常有的。
秋生没回话,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扔到端着保温杯的男人身前。
“这是什么?”男人皱眉。
“家主要的花肥,你处理一下!”秋生没回头,转身出了院子。
南门大院小桥流水庭内。
余淮生、一梅师伯、鱼魅还有小荣子正围着亭子内的石桌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弟子送来的铜炉小火锅,今日份是绵羊肉,鱼魅和小荣子也许不了解,余淮生和一梅师伯是贵州人,羊肉是常吃的,但是多为山羊肉,山羊肉自带膻腥,需要下大料和辣椒熬煮以后,才能得到美味的羊肉火锅,好在今天吃的是绵羊,处理好的绵羊肉可以用清水涮着吃,沾一沾麻酱蒜泥汁,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几位吃得可满意?”正当一梅师伯一杯黄酒下肚,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梅师伯转身看去,正是已经参加完晚宴回来的李航博。
此时的李航博身后跟着田野,已经换下拘谨的西服套装,一身白色中山装,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淮生看顺眼了,还是这白色的东西本就能衬人肤色,此时的李航博虽然还是那张如油炸过的脸,但看起来却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余淮生细看方才发现,原来是李航博安上了假牙,不再只剩那几颗稀疏黑黄的牙齿,这也是余淮生觉得今天的李航博分外顺眼的原因。李航博身后站着的田野也是一身白衣,紧身衣裤同样将田野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不知为何,余淮生总觉得田野脸上隐隐有一丝疲惫,就算擦上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那种几天没睡觉的倦意。
“李家主,你不是去参加宴会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梅师伯站起身,因为喝酒,小脸红晕,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笑成了月牙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