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他们孤独惯了,所以格外珍惜。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带头去做的不是么?”路明非抬头看向夏弥,看着这个美得像妖精一样的女孩,“不尝试一下,那就永远也无法改变。”
不去尝试,命运就无法改变。
不管是人还是龙,都应该去争取一下的不是么?
夏弥,这个女孩,其实无论她是身为龙,还是身为人,都是复杂的吧。
她某些时候像真正冷酷无情的龙王,某些时候又像感情丰富的人类。
不然她最后也不会死在师兄的手里。
但不管是作为龙王还是作为人类,夏弥都是不及格的。
现在有了机会,路明非多多少少都想要拉这个笑起来很治愈的女孩一把。
面对此刻路明非的目光,夏弥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她有些厌烦这一刻的路明非,路明非的眼神让她讨厌,让她不舒服。
“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夏弥大声说道,“有时候,不是尝试就有结果的,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所表现出来的,只是我让你们看到的!”夏弥声音尖锐,“我是龙!龙王耶梦加得!”
她像是发泄情绪一般,赤金色的黄金瞳爆发出熔岩般的光芒。
那龙王般的威压让得下方的尸守们恐惧得躬下身子,低下头来,不敢直视那个女孩。
路明非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夏弥。
酒德麻衣很识趣的没有打扰这对师兄妹,抱着装着古龙胚胎的石英管远远站在后面。
“你神经病啊你!”夏弥有些受不了路明非的目光,找了个借口说道,“在这种地方,没有适合的刀剑,很难彻底杀死那条古代种的!”
在这水下,他们的战斗力本来就大打折扣。
再加上没有适合的兵器,想要在这里杀死一条被炼金术炮制过的古代种无疑比陆地上难上数十倍!
如果是陆地上,夏弥自己就能搞定这条古代种。
可在这里,他们可能在杀死这条古代种之前,就会把海床之下的恐怖存在惊醒!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想不想杀那条古代种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能不能安全离开的问题了!
“师兄,古龙的卵你也抢了,我们就这样离开吧行不行?想要杀这东西,你起码要准备合适的屠龙兵刃吧?”夏弥说道,
“难道你想用手把它的骨头一根根的拆下来么?”
路明非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师妹,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我们能走了吗?”夏弥问道。
路明非摇了摇头,从身后取出一个黑匣子,“如果你说合适的屠龙兵器,我正好有一些,你可以随便挑一把你喜欢的。”
说着,路明非把黑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七把专门用来屠龙的刀剑来。
七宗罪,诺顿专门为杀死龙王打造的兵器!
看着眼前这七把熟悉的兵器,夏弥抬头,小脸上满是惊讶,她看向路明非张了张口,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来一趟海底,连七宗罪都带来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就认准了她会出手?
而且,路明非这家伙怎么会有七宗罪?
夏弥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凝重了下来,语气难掩震惊,“可是,这是诺顿的东西啊!”
“哦?你说诺顿和康斯坦丁啊?”路明非冷笑了一声,眼里有着森森寒意,他对着夏弥缓缓说道,“师妹,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诺顿和康斯坦丁都在我手里,他们的七宗罪自然也就落到了我的手上。”
“他们此刻正被我关在某个地下室里解剖,不然你以为我和麻衣身上的潜水装置上的炼金矩阵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拷打诺顿问出来的!”
“不得不说,诺顿也是一条汉子,刚开始居然不配合还嘴硬,但在我的强行拷打之下,还不是什么都说了出来?”
“而且,你以为我和麻衣的血统为什么能够超过临界血限而没有失去理智?”
“还不是因为诺顿不听话,我用刀子一刀刀的割开他的身体取的龙血?”
路明非冷笑着,如果他会桀桀桀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但依旧让夏弥觉得路明非此刻是真正的魔鬼。
之前路明非和她说的一番话,才让她心中生出一丝动摇来。
这一刻,那一丝动摇崩塌了。
魔鬼还是那个魔鬼。
这个家伙,心依旧是黑的,简直坏透了,坏到骨子里去!
酒德麻衣在身后看着,眉心狂跳。
她庆幸诺顿没在这里,不然就路明非这体质,恐怕挨不了诺顿几顿揍,诺顿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所以,师妹,你知道师兄多么关心你了吧?”路明非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要你听话,师兄真的会带你去吃掉诺顿和康斯坦丁。”
“至于什么古龙的卵,那东西,根本配不上师妹你!”
“师妹,有师兄在,你要吃最好的,只有诺顿这种四大君主之一才能配得上做你的食物,知道吗!”
“要不是师兄不知道黑王的卵在哪里,否则师兄早就去取过来带给你了!”路明非说得一脸认真。
夏弥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路明非。
她才不会信这个心都黑透了的家伙。
“师妹,挑一把吧,我们干完这票就离开。”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弥想反悔也不行了。
而且,她留下来,更多的只是想给下面那条古代种一个解脱。
夏弥看向毫无意识的古代种,或许,解脱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毕竟他曾经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古代种啊,死后竟然沦落成为如此模样,被人奴役。
她从黑匣子中拔出了‘色欲’。
她轻轻的握着‘色欲’的刀鞘,眼神有些迷茫和哀伤。
数千年前,于冰山之上,她第一次握‘色欲’朝黑王尼德霍格挥刀。
数千年后,于深海之下,她再度握住了‘色欲’这把刀,把它对准曾经的同族。
只是,数千年后,早已经物是人非,故乡不在。
那些在外流离失所的人啊,从未放弃过寻找回家的路,只是路途茫茫早已消失在无尽岁月之中,曾经踏过的荒原也不复往昔。
她眼帘微敛,细密的青色鳞片覆盖在她的眼线边,脸颊边。
她身上的肌肤上,青色的鳞片也从血肉下长出,覆盖着她的身体。
她的关节微微反曲,有利刃刺破了齐格林器具暴露在海水之中。
她看向下方的古代种,黄金瞳里难免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就是那个流离失所,在外漂泊的人啊!
如今,一个流离失所之人,要为另一个同样没有家的人送行。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