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十多年前,谢家上交兵符,卸下护国大将军之位,迁至东部,朝中再无可御外敌之将,北境逐渐开始了蚕食东陵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们试图以简单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举攻下东陵,前朝中的重臣,几乎都成了他们的目标。”
“而宋家——”
谢临珩停顿一刹,眼底已然有了杀意。
他看向脸色难看的宋顼,冷笑继续:
“——身居高位数十年,宋大人又居太傅之位,在朝中有着绝对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北境又怎会,放弃宋家这道绝佳的助力。”
“他们有了奸相的权,又控制城池守将里应外合,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对那时的北境来说,只差一张城防图。”
“而宋大人,为官几十年,素来便得先帝信任,区区一张城防图,别人或许难如登天,但对宋太傅你,并非难事吧。”
谢临珩说完这句,宋顼脸色顷刻变了。
他紧紧攥着的拳头,无意识地发抖。
但他自己却恍然未觉。
谢临珩瞥过他无意间露出的慌乱,唇角轻掀,讽刺之色更浓。
“孤一直想不通,当时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家,又有公主婚配的无上荣华,为何还要选择叛国。”
“也想不通,宋太傅既已与北境书信往来,又为何中途反悔。”
“而反悔之后,又为何不将奸相与北境意图攻打皇城的消息,告知先帝。”
宋顼脸上血色褪尽。
沧桑沉暗的面上,眼角皱纹止不住颤动。
“还是说——”谢临珩上前一步,冷冷拂过袖口,睨向宋顼,语速极慢:
“宋家坐久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想试一试这九五至尊之位?”
宋顼呼吸都费力。
他沉沉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
“公主下嫁宋家,是我宋氏一族无上的荣耀与恩赐,先帝待臣不薄,臣不敢生异心,亦从未生异心。”
谢临珩讥讽冷笑,“是啊,从未生异心,却不将叛臣投诚北境之事告知先帝。”
“从未生异心,却在宫变发生前,不仅不阻止,还眼睁睁地看着,皇宫无数条人命,惨死在敌寇手中。”
“这就是宋大人口中的忠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