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公主每每心情不畅时,大多都是在桌案前看书,靠着这些书卷,将心底那股反常的情绪压下去。
将近过了大半个时辰,虞听晚才合上书卷。
她往窗外看了眼,外面安安静静的,除了满地厚雪映出的一片冷白,什么都没有。
虞听晚起身,往妆台走去。
“传人备水吧。”
岁欢立刻应声,“是,公主。”
片刻后,就在虞听晚对着铜镜摘白玉流苏耳铛时,外面突然传来混乱,伴随着宫侍大喊和刀剑厮杀的声音。
整个殿宇瞬间乱成一团。
虞听晚手腕一抖,仓促起身之下,打翻了妆台上的一个匣子。
珠玉饰物散落满地,她看都未看,便疾步往外走。
殿门口,一众宫婢皆是忐忑不安,面露惊惧。
“怎么回事?”虞听晚神色焦急。
其中一个从外面连滚带爬跑回来的小太监颤着声回禀:
“公主!公主……好像是敌军,好像是北境的敌军攻入皇城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色刹那苍白。
远处的火光从宫门的位置,一路往皇宫深处袭来。
漆黑的天空,都仿佛被那无数的火光照亮。
虞听晚心口蓦地收紧。
下一瞬,她想到什么,快速迈出殿门,往帝后寝宫的方向跑去。
岁欢和其他的宫婢一惊,顾不上别的,立刻追上去。
整个皇宫,顷刻间狼烟遍布。
疯狂而残虐的敌军,就像饿狼闯入了狩猎的天堂,疯狂虐杀抢掠。
无数宫人四处逃窜,浓烈的血气弥漫整个天空,遍地浓稠鲜红的血液几乎染透地上厚厚的积雪。
虞听晚奔走在宫道上,数不清的宫人死的死、逃的逃,从未有过的混乱与杀戮,席卷宫内的每一个人。
远处厮杀声越演越烈,她没时间逗留,争分夺秒往侧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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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帝虚置后宫,又仅有虞听晚一个孩子,她住的宫殿,与帝后的寝宫挨得很近。
没多久,她就来到帝后寝宫,只是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见远处射来无数沾着火油的箭矢,直落殿中,转瞬间,铺天的火舌将殿宇吞噬。
虞听晚瞳孔骤缩,尚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急促担忧的声音——
“晚晚!”
司沅从偏殿朝她跑来,来不及多说,抓住她手腕后,立刻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敌军入宫,帝后寝宫是他们首要的目标,晚晚,你先去后山的密道躲着。”
虞听晚反握住司沅的手,嗓音发急,“母后,你跟我一起去,还有,父皇呢?”
火光照来,正好映出司沅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她呼吸都在发颤,但在女儿面前,依旧死死稳住声线,想让女儿安心一些,“你父皇去承华殿了,晚晚,你先走。”
北境敌军此次来势汹汹,她的女儿若是落入那群人手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司沅连想都不敢想。
她一路带着虞听晚往后山的方向跑,半刻不敢停留。
只是北境攻城早有预谋,联合着朝中的叛臣,宫门全部大开,北境无数兵胄鱼贯而入,想平安逃去后山谈何容易。
走至半路,四面八方便围拢过来大量举着火把的敌军。
侧后面,骑着高头大马,率着士兵逼近的北境将军玩味地打量着他们即将到手的‘俘虏’,阴恻恻笑着:
“原来在这儿,丞相所言果然不虚。”
说着,他一抬手。
身后的人瞬间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