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来使,关乎两国战事,在颜面这一块,建成帝给了他们面子。
“月冥国君在数日前已传信说派遣使臣来东陵祝寿,倒是不曾想,六皇子也亲自来了皇城。”
建成帝吩咐人安排坐席,对段栾示意:“六皇子,请上座。”
段栾看了眼坐席,入席前又道:
“陛下客气,两国邦交父皇格外看重,上次池家宵小之辈因私情搅了宁舒公主与宋家的婚约,父皇格外动怒,也严惩了池家。”
“但因担心池家之事影响两国情谊,这才特让使臣前来。”
说到这儿,当着所有百官的面,他话音一转:
“父皇看重两国邦交,更希望两国能建立长达数百年的友好合作局面,这次段栾应父皇之意来东陵,还有另外一事。”
建成帝已然听出了他想说什么。
但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见段栾放低姿态行大礼,做出一副诚心求娶的样子,说:
“各国皇室之间相互联姻来维系两国百年情谊是常有之事,上次两国国主会谈时,陛下说宁舒公主已许了夫家无法联姻,如今宁舒公主与宋家的婚约已解,段栾趁此机会,特向陛下求娶宁舒公主,以全两国邦交情谊。”
他这番话说完,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无数大臣皱着眉,隐晦地看向了上位的建成帝。
他们东陵就这一个公主,若是嫁去了月冥,东陵国储怎么办?
不待建成帝出声,坐在百官首位的司裕便起身、以臣子身份拒绝道:
“六皇子心意我东陵心领,但宁舒公主是我东陵嫡公主,更是帝后捧在掌心多年的掌上明珠,陛下早先便有言,宁舒公主绝不外嫁,日后挑选驸马,只在皇城内择选,以便公主经常回宫。”
司裕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众人本以为这位皇子应该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们月冥国能不要脸到这个份上。
司裕话音刚落,这位六皇子就当众又说:
“贵国只有宁舒公主一位公主,段栾与月冥国自然清楚帝后对宁舒公主的爱重。”
“虽按旧例来说,两国公主与皇子联姻,应是贵国公主嫁去另一国,但段栾对宁舒公主倾慕已久,不忍公主远嫁,若是陛下同意联姻,段栾在百官面前承诺,愿入赘东陵皇室。”
灵康殿外,虞听晚刚踏上殿前长阶,就听到这么一句。
身旁谢临珩喜怒莫辩的视线看过来,她无声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
还未出声,殿外值守的太监已齐齐跪身行礼,并向内通传。
虞听晚咽下口中的话,抬步朝内走去。
谢临珩落后一步,一同入殿。
席间百官同时起身行礼。
段栾亦侧身朝后看过来。
看清他长相的那一瞬间,虞听晚眸色不着痕迹地眯了眯。
脑海中快速划过昨夜灯会上他‘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一幕。
建成帝看着安然无恙好好出现在面前的女儿,心底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去。
他转而又看向段栾。
在满殿寂静中,不紧不慢地说:
“两国皇子公主联姻,确实不失为一桩美谈。”
这一句话,瞬间将殿中所有大臣的心全部提了起来。
而月冥国使臣则是信心满满,以为顺利联姻已胜券在握。
谁料下一刻建成帝话音一转,猝不及防地来了句:
“——但不巧,朕的宁舒公主,早在半个月前,就已择定了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