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也正好抬头,瞥见他的目光,她看过来,“怎么了?”
他手中拿着本奏折,却没翻开,注视着她,随口问:
“没什么反应?”
她听得懂是在问什么。
只是——
她反问他:“我该有什么反应?”
她话说的清醒却也凉薄。
“在婚事未解除的时候,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哪怕他屡屡猜忌我,猜忌皇室,我也不曾有过废除婚约的念头。”
“婚约早些年便已定下,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坐稳皇亲国戚的位置,宋家也会有无尽的荣华。”
“可他和宋家却都不满足,不满足只能得到一个闲散的驸马之位,不满足距离九五至尊之位只剩一步之遥却无法收入囊中,甚至大婚还未成完,就迫不及待地勾结他国、笼络朝臣试图强行夺权。”
“宋家上下只下放兖州已是法外开恩,若是他们宋家冤屈,那我该愧疚。可造成如今这一切的原因,是他们的贪婪与野心,那我该有什么反应。”
或许是对宋今砚并无感情的缘故,她在分析宋家之事时,不掺杂任何私情,她出身皇室,身为皇室公主,所思所想皆以皇室与朝堂为主。
这番话,十足的清醒与理智。
可若听在不知情的人的耳中,有时也会给人几分凉薄之感。
某一个瞬间,谢临珩有种冲动想问问她:
她一开始没想过与宋今砚解除婚约,是为顾及皇室的颜面与朝堂的安稳,
那她如今答应嫁他,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驸马人选,还是因为她对他,也有那么几分的男女之情?
可这个问题到了嘴边,却被他压下。
她对他有没有感情重要吗?
总归人是他的了。
婚既然赐了,他就不可能让她再离开。
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罢,总归她都是他的。
谢临珩没再提跟宋家有关的任何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