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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再醒来时,外面天色早已大亮。
虞听晚睁开眼,先是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随后坐起身,开始整理脑海中凌乱的记忆片段。
昨日她在不断回想之前的记忆时,冷不防间心头会有一阵阵转瞬即逝的尖锐疼痛。
而今日,这种疼痛好像渐渐没有了。
—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
宋家被处斩的日子如约而至。
第三日一大早,墨九皱着眉跑来邑阳宫,对着刚从寝殿出来的谢临珩说:
“主子,宋今砚吵着要见您。”
谢临珩看了眼当前的时辰,距离宋家处斩还有两个时辰。
宋今砚在囚牢中闹了不是一次两次,大理寺往邑阳宫的消息传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墨九以为,这次他们主子也会和前两日一样对宋今砚的事视而不见。
他都准备好了转身出去传话,正要动作,却见他们主子垂下眼,抬步踏下台阶往外走,清冷的空气中留下一句:
“备马车。”
墨九微愣了下。
随即迅速回神应声。
午时处斩的消息,早在圣旨刚下达时,就传到了大理寺宋今砚耳中。
宋今砚一开始很笃定这道圣旨不可能是真的。
他笃定东陵皇室不敢杀他。
除非他们不想要虞听晚的命了。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圣旨不仅未收回,虞听晚和谢临珩也一次没有来过大理寺,宋今砚心中原本坚信的念头,变得开始松动、瓦解、再到轰然崩塌。
谢临珩过来时,宋今砚正狼狈地跌在简陋的草床上咳血。
他形容枯槁,鸠形鹄面,再也不复前两日的志得意满与狂佞。
见谢临珩过来,宋今砚擦掉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液,狼狈起身,朝着谢临珩这边走了几步。
如果懂得蛊毒的世家之人或者容穗在这里,一眼就能发现,宋今砚这种咳血,并非是普通的咳血,而是遭了噬情蛊的反噬。
他心中怨气恨意太深,对虞听晚的情意也早已变成了偏激的执念,子蛊已死,他却还在不知情地催发子母蛊之间的联系,遭母蛊反噬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想说什么?”谢临珩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宋今砚抓着铁栏,反反复复,魔怔般还是那一句话:
“你让晚晚来见我,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呵。”谢临珩冷嗤出声。
他蜷指转了转手腕,在想现在一箭将他剜骨穿心,能否解几分心头的杀意。
“四天前,你就已经催动了子蛊,直到现在晚晚都没有在蛊毒的操控下来见你,宋今砚,你还觉得,你死了我的晚晚也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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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砚所有强撑着的幻想随着这句话被打碎。
他难耐地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