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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成魔之路也是那般煎熬。
“当我将你留在凶肆,看着你那双满是期望的小眼神,答应收你为徒时,我便知道自己此生也成不了真正的魔。
我把自己当成了怪物。
怪物不属于这个世上,迟早有一天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说了这么多,该是讲清了你的疑惑。这些东西与之前与你说过的那些话,合起来就是全部。
丫头啊,我确实担心你的安危。但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在你看来比安危更重要。
我把该教的都已教予你,也助你的身子能够抗药,不容易着了邪道儿。即便前途危险重重,也还是要先紧着自己的性命啊!
你恼我也罢,怨我也罢……此事就是这样了。
哦,最后我再清楚地告诉你与小杨衡,我早知刘溪是被谋杀,在为他送葬时,发现他留在床上的遗书,若你们懂得我这话也就罢了,若不懂得,丫头,想想我们曾玩过的折字猜谜,再去刘家找找。
我知道,我就这么走了,你们也会找我。当你们找到我,也就找到了杨鸿。
杨鸿被人再次丢入江中,杨父苦寻不见,重病卧床,后来病逝,杨家的孤儿寡母不得已断了寻人的念头。
我在杨家放弃后,一直在寻人。我无法还杨鸿清白,这是我为他仅能做到的一点事。
最终,我在汀江下游百里外的乱石滩中,翻出一具被江水冲刷到此,埋在泥石中的尸身。
当时已值正月,尸身经过半年腐蚀早已不像样。我还是认出他就是杨鸿!不仅从骨骼推断身高体型一致,他的骨骼有多处人为击打断裂,且为死后重伤,这些等丫头见到他后都能看出。最重要的是,此人腕上还带着一圈兽皮环。
我并未将杨鸿带回上杭,而是埋在离上杭城二十里外的江边。我不愿带他惊动任何人,更不想因姜元盛儿子的死受牵连。
在这封信的最后,我还是想与小杨衡说声对不起,将他的兄长藏了那么多年。
我不求任何原谅,也没资格讨谁的谅解。不论你们如何处理我的尸体都无所谓。
凶肆留给丫头你,想开下去就继续开着,不想开就随意安置。
姜元盛,你这般背信弃义的小人,怎配有那般耀眼的孩儿!怎配有这般上心又聪慧倔强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