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够了?”萱菱稳住了身体,凉凉地瞥了祂一眼。
啊哈的笑声很是魔性,令萱菱莫名烦躁。
“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路过。”啊哈的声音在整个空间是如音响一样的效果,虽然神体在她头顶。
祂又感叹道,“没想到与人类待久了,连你也不免落俗。”
祂的语气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萱菱闭眼扶额,疲惫地说:“入乡随俗,俗怎么了?”
果然是偷窥。
“俗得好啊,想当年——”
萱菱幽幽打断,“好汉不提当年勇。”
啊哈于是又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连这句话都知道。想当年,阿基维利也有人类的知己哦,俗得好啊。”
比起祂潜伏炸列车,确实好得多。
“走了。”萱菱起了身。
“哎哎,依我看,你就别纠结了,就把自己当做人类,或者说,你已经能算人类了。”啊哈奸笑着,趁她打破此地的结界时先行离开了。
“明天,哦不,十年后我来看看好消息。”
人类,确实,她与人类相处了四千余年,占了大半的时光。
拥有了人类的体温,心跳,甚至是心境。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
景元依旧在桌案前打哈欠,看起来睡得并不好。
青镞刚从地衡司回来,拿着一些公文,给景元奉上时动作缓了缓,似乎有些犹豫。
“辛苦了青镞。”景元不疾不徐地打个哈欠,懒洋洋道。
注意到青镞的反常,景元便主动询问道,“青镞,你怎么了?看起来有话要说。”
青镞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开口道,“将军知道萱菱殿下即将离开罗浮的事吗?”
“……”
看他的反应并不知道。
景元的动作一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一笑,笑容带着些许自嘲,“……是吗?”
景元摸了摸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冰凉的温度。
让他不禁在想,如果那日他不顾一切抱住她,那一剑是会刺入他的心脏,还是……
他不怕死,当然不怕。
仙舟人也没那么容易死,但他怕痛。那种痛是,即使在梦中,依旧刻骨铭心,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