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瞿乃文没听明白。
“就是说有药也能治人,没药还能治人,要是医生没了药就抓瞎,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哦?”瞿乃文又推了下眼镜,感觉脸有点红,王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看了周易一眼:“你学过中医,会采药?”
“不错,如果没有药采,也能治病,我还有银针呢。”
“银许?”
毕竟是西医出身,虽然瞿乃文对中医没什么偏见,却还是对针灸的疗效持怀疑态度。中医的那些验方、病例,就没有几个是符合临床学标准的,这种看法与她的姓格无关,完全是浸入到骨头中的常识。
“就是银针。”
周易点头道:“瞿主任,救人要紧,如果您信得过我,就尽快带我去看看病人吧,早一刻去,战士们就早一刻减轻痛苦。”
“哦?”
瞿乃文上下看看周易,点头:“跟我走!”
她甚至连周易的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查看,周易身上的这股劲头儿是个医生该有的,对她的脾气了。
大雨磅礴,雨水仿佛鞭子一样抽打着大地,大堤上刚刚垒好的沙包中土还是生的,被打得‘噗噗’乱响,冒起阵阵烟尘,不过很快就化成灰色的泥浆,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崴了脚。
瞿乃文穿着套头连身的黑色雨衣和黑色胶皮鞋,也给周易他们找了两套,一面走一面还仔细叮嘱着:“在土包上行走,要时刻仔细脚下。脚下不要太用力,掂起脚尖来!前天就有个战士不小心滑到河里去了,我们的船出去十几公里才找到他的尸体。”
沙包堆砌的并不规则,而且每隔几米,还有锲下去的木头桩子,随着沙包越堆越厚有些桩子被埋在下面,有些尾部还露着一不小心就会拌到脚。瞿乃文看上去不芶言笑的样子,其实是个很体贴很细心的女姓。她对周易这个新来的毛脚医生很好奇,可不想看到他一脚跌落大堤,做了冤死鬼。
好在这段难行的路不算太长,走了百十米后,就见到大堤下方有一片帐篷区,帐篷内隐隐有着灯火,偶尔还有人影晃动。
“是晚上查房的时间了我们来得正好,如果再晚,伤病员们都要休息了。”
瞿乃文松了口气看‘医院’的情况,应该还算稳定,否则医务人员往某个帐篷里一扎,恐怕早就乱了起来。
“条件还真是艰苦化”
周易望了一眼,只见下面灯火点点,十顶绿色行军帐篷都被撑得满满的,尽可能地扩展出应用空间在大雨中被打得‘砰砰’乱响,就好像有几十上百面战鼓被同时敲响了一样。这么大的噪音别说是伤员了,就是普通人都未必能保证睡眠。
“这样的临时医院只适合在短期内抢救伤病员,应该把他们迅速转眼到真正的医院里才对,长期让他们呆在这里,恐怕不对吧?”周易提出了疑问。
“当然不对。可是永济县只有一家可怜的医院,而且早就被住满了,临时在城里设置的几家医院,也是空有个壳子,根本没有足够的医生护士、医疗器材,而且药品奇缺。反倒是我们这边,虽然一样是缺少药物、条件艰苦,医生们还是有经验的“
瞿乃文摇头道:“所以我宁愿让战士们在这里多留几天,也不希望把他们送到那些很难得到妥善照顾的‘医院’去……”
“原来是这样。”周易点点头,对瞿乃文多出几分敬佩之心。
“瞿主任,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