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改造工作是非常艰巨的,可是却要在后天之前完工,好在有常四海和十三鲨这样的熟练工,有码头全部资源的支持,有周易和王栋这两个人形大力暴龙充当苦力,太阳还没落山,就赶出了百分之五十的进度。眼看明月出水,太阳落山,才在周易的强烈要求下暂时停工,准备吃过晚饭之后,再连夜赶工,争取在明天中午前让这条‘生命之轮’真正可以肩负起拯救生命的责任来。
这是一个难得的夜晚,连续下了一个多星期的大雨不但渐渐转小,最后竟然停住了。人们早就开始习惯的狂风也化成了微风阵阵,原来平静下来的淮水也可以这样美丽。
这顿饭就在船上吃,周易王栋、常四海的一票徒子徒孙,加上苏定方和他的十三条鲨鱼,就连瞿乃文、刘跃波也凑了过来,一下子弄了三十多口子,开了几大坛子老白干,这顿饭就红红火火的吃起来了。
常四海的人和十三鲨都是泡制水货的高手,虽然手艺远远比不上周易,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十三鲨是海边来的,做水货的风格较为粗犷,通常是连鱼鳞都不去,甩上一吧盐就算完,可就是火候掌握的好,那带着鱼鳞的水煮鱼蘸了香醋吃,味道比螃蟹都不差多少。
常四海他们手艺就精细些,用的材料多,也更干净一些,这都有常香姑给把着关呢,跟了叔叔师傅学了几天手艺,她的眼光也高了不少,就连明味这个老吃货都佩服的不行。
“酒好鱼也好,当此清风明月、淮水照人,不高歌一曲岂非可惜了?老朽我就献丑了。”
苏定方这个高买的扛把子倒是什么架子都没有,而且还是个喜欢拼酒酒量又不行,喝高了还不用内气逼迫偷奸耍滑的好品性。一喝多了,他就唱歌,唱得还是十八摸;只是与乡间俚词不同,这首十八摸文采斐然,那词儿都是后改的,有点仿佛昆曲的高雅,还有着现代纯文学般的装逼。一根境界靠边儿,婊子也成公关模范的意思。
“师傅,你也唱一段吧,肯定比他唱得好听!”
常香姑手里拿着个蟹鳌,脸蛋儿有些红红的。苏定方的词虽然文雅。可意思她还是能听明白一些的。感觉这个老头儿太不厚道了,就想让师傅压压他的风头。常四海他们倒是听得起劲,车船店脚牙,生来就是江湖人。哪里有什么忌讳?听了常香姑的话,都跟着鼓噪,叫着让周易也来一段儿。
大家其实都挺好奇的,周易目前表现的似乎无所不能,医术也好、厨艺也棒、还是个武术家。还有他不会的麽?看到孙女一脸崇拜的样子,常四海都有些吃醋,一心想着找到周易的短板;这倒不是他心眼小,守护了孙女半辈子,总是要跟这个偷走了孙女芳心却还懵然不知的臭小子别别劲的。老男人都这样。
周易没拒绝,他唱的东西并不新鲜,就是一首《春江花月夜》,没有乐队伴奏,唐宝送他的那张焦尾琴也没带过来。就是清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虽然是清唱,可周易那浑厚中带有磁性的声线就仿佛一张大网。漫漫撒向河面、越过河堤,传进一顶顶军用帐篷内,传入到每个战士的耳中。人人都好像看到明月升起,随波流转,都好像看到了玉户帘中,期待亲人归家的少妇,动心动情,漫长的永济大坝顿时平静了下来。
这首词说不上悲切,却也不够喜庆,其实并不适合在此时唱出来,可周易的声音铿锵有力,自有一股超越词曲本身的力量,人们从这首词中虽然听到了思乡之意,却不会想到舍弃大堤投入女人的怀抱,而是想着要奋力拼搏、与天争斗,保护自己身后的母亲、爱人......
这一首应景儿的唱词,竟是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好一个周易啊,竟然已经到了以乐声动人,领导人思想的程度!以他混元级别的修为,如果在音律上更进一步,那不就是一个‘六指琴魔’?不对不对,是十指琴仙、琴神一样的人物啊!”
苏定方心中骇然,看着周易久久无言,心里暗暗庆幸和这个年青人成为了朋友,却不是成为敌人。
“真好听,师傅你看,你的歌声把鱼儿们都引来了。”
常香姑听得痴迷,正要手舞足蹈,忽然听到船头水声响动,低头一看,只见银色的水面下有几十个梭子般的影子搅动,把一轮明月撞得粉碎,却是一群大鱼。
“太好了,是鲤鱼......还是黄河鲤鱼!有加菜了!”常香姑抄起一个七八米长的捞网,凭着打小就练就的手段,往水中一抡,把条近一米长的鲤鱼挑上了甲板,只见这鱼脊背弯曲,仿佛一个马蹄形,通体黄鳞闪闪,在甲板上还是‘砰砰’乱跳,显示出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果然是黄河鲤鱼,这次永济有大难了!”
看到这条鲤鱼,常四海却是脸色一沉,紧紧皱起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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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鲤鱼是怎么回事?各位猜得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