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开,又路过一个医护所。几十名被俘虏的美军军医和大量志愿军医护人员正在忙碌,这里充满血腥和惨叫。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喊:“还有吗啡吗?库存的吗啡还剩下几支?”
医护所门口有个箩筐,里面被一条条被截下来的胳膊或大腿,鲜血冻在箩筐上,挂着冰晶。见周青峰似乎在关注医护所的伤员,师政委虽然沉痛却又欣慰的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有多少人需要截肢?”周青峰问道。
“很多很多。”师政委也说不出个准数,却又肯定的说道:“如果没有你俘虏的这支美军医护连,我们的战士连截肢都做不到。而如果没有你抢来的冬装,会有更多的战士需要截肢。”
“听说有连队因为埋伏在雪地里而被全员冻死?”周青峰又问道。
这话就令人伤感了,可师政委还是点点头,“是的,有的连队因为坚守不退而冻死冻伤,有的连队因为埋伏而冻毙。还有大量的战士在行军,宿营,作战的过程中遭受非战斗减员。我们真的是损失惨重。”
“既然损失这么大,兵团有没有想过这场战斗就不应该打吗?”这是横亘在周青峰心头很久的疑问。想到大量忠诚无畏的战士因为一系列错误的决策而白白牺牲,他就觉着很难受。
甚至……,周青峰也有些怨恨太祖。九兵团匆忙入朝跟太祖想要志愿军干掉陆战一师有很大的联系。如果能缓一缓,在前往战场的路上缓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也好啊!
吉普车继续前进,师政委带周青峰离开古土里,他们的目的地是绕过战场前往九兵团司令部。而周青峰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副本,其实是想看看下碣隅里,看看柳潭里,这两个地方才是长津湖的主战场。
对于周青峰的疑问,师政委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也在困惑,不甘,恼怒,思量。最后当天快亮时,两人抵达下碣隅里,周青峰强烈要求下车看看战场,看看他付出一切努力想要拯救的地方。
一夜战斗还在持续,双方都打的相当辛苦,每一个山头,每一个阵地,每一个散兵坑的角逐。从古土里获得休整的部队乘车返回,立刻士气高昂的发起攻击。而反观美军方面,却在有意识的步步退缩。
炮击,枪杀,投弹,肉搏,战场上正在上演人类最理智的疯狂,都欲至对方于死地。周青峰爬上一个已经被攻占的山头举着望远镜看向下碣隅里的山谷内,那里还有成片的美军在抵抗志愿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