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歌又问他:“但我好奇你是怎么进入裴氏的?”
她补充道:“你现在那个位置,对学历要求可是很高的,一般人轻易坐不上。”
他说:“我走后门进来的。”
“我爸很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他还送了你一辆车,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裴歌陈述道。
江雁声扯了扯唇,“我在你们裴家兢兢业业干了三年,以前吃过的苦多到你数都数不清,一步步稳扎稳打走到现在,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裴歌没说话。
江雁声又说:“没有人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不过是养精蓄锐,厚积薄发罢了。更何况,我还没成功,你说呢?”
他转头看着她。
裴歌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她轻咳了下,指着前方:“你看路。”
这才说:“你没有学历没有人脉,不过是个小混混乡巴佬,能到如今这样,已经可以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轻笑,咀嚼着她的话:“还想要什么?”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的欲望总是填不满的。”
裴歌侧头望着窗外,安静下来,没再说话。
等回到市区天已经快黑了。
华灯初上,霓虹装饰了整个城市。
他问她要去哪儿,裴歌说回家。
江雁声将车子往裴家的方向开,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一连几个好字。
过了会儿,裴歌又说自己饿了,要找地方吃饭。
他问她要去哪儿。
裴歌想了想,报了个名字,食香居。
江雁声打开转向灯,放慢车速,说:“我送你过去。”
女人整个人窝进座椅里,眼神幽幽地望着前方,食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慢慢说:“我要你跟我一起。”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我约了人,等会儿还有事。”
裴歌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道:“食香居他们家的梅子酒还不错,很好喝,我一个人要是喝醉了最后又出了什么事,那你这个保镖也脱不了干系。”
江雁声转着方向盘,绷着下颌。
前些天是栗子糕,这下是梅子酒,以后又会是什么?
裴歌见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跟电话那头的人讲话时脸色都变温和了些,只听他跟那头解释着道:“眠眠,我临时有事,嗯,去不了了,下次吧。”
眠眠?
裴歌别开脸,懒得看。
到了吃饭的地儿,裴歌要了个包间,顺便叫他也坐下,她点完菜将菜单递给他,“挑你自己喜欢吃的。”
他低头看了眼,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等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裴歌脸色一下沉了:“你在生气?”
男人眉头皱起:“菜够了。”
裴歌自己喝完了一盅梅子酒,开始没觉得,离开的时候后劲儿开始上来。
她还穿着高跟鞋,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江雁声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来,裴歌顺势靠在他身上,抬头看着他,说:“乡巴佬,你抱我吧。”
楼下热闹嘈杂,人声鼎沸,这个时候正是食香居生意正好的时候。
江雁声问她:“裴小姐不怕被人看见吗?”
她笑:“看见什么?”
“我是乡巴佬,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她眨了眨眼睛,拧眉催促他:“快点,下午那路难走的很,我脚疼死了。”
他已经买完单了,抱着她一路从大厅里出来,不少人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靠里侧有一桌,被柱子挡了大半,有人撞了撞顾风眠的手臂,指着门口的方向:“眠眠你快看,妈的那男的好好看,脸很绝,还散发着迷人的男性荷尔蒙。”
顾风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人来人往的大厅,大门口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出了门。
那背影……顾风眠心里刺痛一下,她下意识站起来想努力看清那男人的脸,但无奈他压根没做任何停留。
旁边有人打趣道:“唉你可别臊皮地想追上去要微信了,我可看清人家怀里抱着的那个了,哇,也好好看,郎才女貌。”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顾风眠却因为那一个模糊的背影搞得心都乱了。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她站起来就往门的地方跑。
众人对此十分惊讶,纷纷看着她。
一路跑到外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露天停车坪上停满了车,顾风眠一一看过去,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
她站在原地低下头,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该是看错了,看错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拐角处出来,很快混入车流消失不见了。
顾风眠回到饭桌上,大学室友们热情地拉着她坐下,有人问她:“眠眠,你刚才怎么了?”
“遇到了个熟人,结果追出去发现不是。”她笑着回答。
“哈哈不会是刚刚那个帅哥吧?”有人夹了一个鸡翅放进她的盘子里,说:“那你肯定是认错了,那帅哥怀里抱着个看起来就金贵的女人,应该不是你认识的。”
顾风眠的条件她们都清楚,身边没有有钱的亲戚,也没有有钱的朋友。
顾风眠点点头,“嗯,我认错了。”
“来喝酒吧,大家今天就是为了你才来搓这一顿的,你下学期就要转入临川最好的学府临大,以后估计不会经常见面了,今晚必须好好喝一杯,等会儿咱再去唱歌。”
顾风眠心不在焉地端起杯子,刚刚那个影子还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她闭了闭眼,将一杯酒灌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