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静安有些惊讶,“你上次去北欧旅游把他也带上了?”
静安不知道裴歌腿受伤的事,而叶轻臣也没有跟她说过。
“嗯,算带上吧。”裴歌觉得自己懒得解释了,索性点头。
静安侧头望着叶轻臣,表情有些责怪,调侃着:“你上次找歌儿见到了那个江……雁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对这人实在是好奇。”
叶轻臣眸色有些深,他顺势在靠近裴歌那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静安:“你好奇什么?”
静安想了想道:“好奇这个人是不是跟歌儿说的一样,人不高,又胖,有啤酒肚,还秃头……”
想起那双幽深黑的近乎可怕的眸,叶轻臣心里掠过淡淡的烦躁。
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在心头升起,他感到了丝丝的危机感。
在挪威的时候,裴歌好像很依赖这个人。
裴歌不想提这一茬,她摆摆手:“不提这个人了,有些烦。”
于是几人换了一个话题。
稍晚的时候,裴歌要走,静安留在她在这里住。
裴歌本来的打算就是和静安一起住,可现在她不想了,心里隐隐藏着些她不想说出来的东西。
她跟静安说:“我坐了一天飞机了,有些累,还有些东西还放在酒店里,还是回酒店方便。”
他们两人都尊重裴歌的选择。
裴歌实在是觉得待在这里有些难受。
叶轻臣说跟她一起走,裴歌站在门口看着他,没说话。
后来他换好衣服出来,手上还拿着她的包,静安在门口跟她拥抱,她声音有些哽咽:“歌儿,多想你和我一起睡,还是像以前那样。”
裴歌手掌拍拍静安的背,视线静静地看着墙上那幅照片,“明天我来找你。”
“好。”
静安看着叶轻臣,她嘱咐着:“你好好照顾歌儿。”
门关上,两人一路往电梯的方向走,裴歌看了他肩上还挂着她的包,她说:“给我吧。”
“不用,我给你拿着。”他拒绝。
叶轻臣伸手按了电梯按钮,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身侧,男人的视线放在她身上,直到走进电梯,叶轻臣按下负一楼,裴歌却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就十来分钟路程,不用开车,走过去吧。”
叶轻臣点点头。
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人,裴歌挺直脊背站在一边。
叶轻臣往她的方向站了一步,靠她近了些。
不知是不是裴歌的错觉,她觉得叶轻臣好似叹了一口气。
身侧,他盯着她的侧脸看,目光依旧眷念,他说:“歌儿,你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我很惊讶。”
裴歌没看他,而是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她笑了下:“我不是时常做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么?”
“你该提前和我说。”他说。
“提前说便没意思了。”裴歌道。
闻言,叶轻臣眉头微微拧起。
出了电梯,走出公寓大楼,外头大雪纷飞。
叶轻臣撑开伞,举着伞柄往她的方向近了些,他看了她一眼,还是问:“歌儿,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她踩着地砖上薄薄的积雪,鞋底一踏上去就化成水了,寒风肆虐,吹起她的长发。
有发丝顺着风吹到叶轻臣脸上,他一怔,侧头去看她。
就见她看着前方,语气里有一种就这样的宿命感,她说:“本来有的,但是现在没了。”
叶轻臣停住脚步,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低头盯着她的脸:“你说。”
裴歌抿紧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将近一分钟时间的对视。
她忽地垂眸,道:“那你呢?”
他目光有些复杂,过了会儿,叶轻臣叹气,觉得心脏绞在一块儿了,有些绵长的钝痛。
他说:“歌儿,你要是早点来找我,那该有多好。”
“现在晚了吗?”裴歌手指掐着手心,她别开脸,盯着某一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灌木丛,反问他:“叶轻臣,那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
他深深地望着她,恨不得将她的面孔彻底刻进自己心里。
男人面庞上染着些痛苦跟纠结,手掌往下,大掌慢慢攥住她冰冷的、握起拳头的手,他还是说:“不晚,一点都不晚。”
裴歌看过去,他大掌将她的手包裹在一起。
搁在几年前,这是她梦里都会出现的场景,而现在,她只觉得陌生,陌生之余还感到厌恶。
她没打算挣开,微微抬头仰望着他,眼底盛着探究跟冷漠。
某些情绪只在心里婉转纠结了半秒,裴歌很是直白地问他:“你是不是和静安在一起了?”
她看到叶轻臣眼里有什么东西在转瞬间皲裂成碎片,这一刻,裴歌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就觉得此刻被他握着的手显得有些讽刺,她轻轻挣了挣,却并未挣脱。
抬头,就听他看着她很认真地摇头否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