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眨了眨眸,掐着手心,“你家里都没有亲戚么?”
“有,死了。”
拿了他父母赔偿金逃走还把他扔到孤儿院的亲戚,江雁声就当他们都死了。
不见到他就当他们都死了,若是他日有机会见到,他也不会手软。
裴歌还想问点什么,但江雁声已经从椅子里起身,他低头望着她:“走吧,带你出去转转。”
她自认不是一个多感性的人,至少不会对他人的痛苦觉得感同身受。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裴其华给她的无尽宠爱中,连旁人的冷眼重话都没受过。
可此后江雁声带她走过栎城的每一条街,路过的每一座桥,她脑海中都会下意识出现一副衣衫褴褛的少年在寒夜里奔跑的画面。
不敢想象在这世上竟然有人曾经受过这样的苦。
就像裴歌沉默着问他:“你们这样的人最容易走入歧途,你为什么没有?”
是在那棵老槐树下,风吹得上面的红丝带飘动,底下围坐了一圈乘凉的人。
他们两个就是其中一员。
江雁声挑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误入歧途的人能爬到你如今这个位置么?”裴歌反问他。
“能。”男人缓缓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