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整个人从里至外都透露着一股子虚弱,但他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开。
逼仄的力道挤压着他的血管,让他那处针眼不住地往外渗血。
因为长时间打吊针的缘故,手背一片乌黑。
他半阖眸,连掀起眼皮看她的力气都没有。
裴歌低头怔怔地看着他流血的皮肤,过了会儿,轻轻叹息一声,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掌心轻轻覆盖在他正冒着血珠的手背上。
江雁声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闭上眼睛,嗓音低到喃喃:「你别走。」
掌心之下,满手黏腻。
她妥协一般地回应他;「我不走。」
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眼里还是没多少安全感。
「地上很凉,先起来好吗?」
外头喧嚣逐渐停息,室内室外都静得可怕。
她想出去叫人,但江雁声很执拗,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裴歌没办法了,她俯身双手穿过他的胸膛,想将他扶起来。
但江雁声人很高,块头大,哪怕此刻生着病人很虚弱也不是她能轻而易举能从地上弄起来的。
她尝试了几下,额头上已经热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整张脸透着一股薄红。
「我去叫人进来。」她准备起身出去。
后来他倏地掀开眼皮,裴歌都还来不及反应,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了。
她原本是半蹲半跪地在他上方,现在变成了她躺在他身下。
江雁声那张脸出现在她面前,他抓着她的手压在头顶,压着她的腿。
男人眼神晦暗又暗藏炙热,苍白的皮肤薄得有些透明,灯光映衬下,脸上的阴郁在见到她之后开始一点点地消散。.
裴歌刚想开口说话,他已然复刻了刚刚在门口的动作。
一阵阴影罩下,再度吻了她。
像溺水之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也像行走沙漠之中忽地得到一捧清水,连日来所有的郁闷和死气在这瞬间里一扫而空。
唇舌纠缠。
津液早在交换间染上了彼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