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行了个礼转身便要离去。
陆宴尘叫住了他:“为什么要带我们绕路?”
他走到一半便已发现,引路的城门兵带他们在城内绕了一圈,否则其实是不必经过那片人间炼狱一般的下城区的。
“小人记性不好,走错了路,耽误了将军时间,请将军恕罪。”
陆宴尘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问道:“你是庆县本地人吗?”
“是。小人祖父一辈从允州沧台迁至庆县,后来一直都在庆县。”
“庆县不过方圆十里,你既是本地人,竟还会走错路吗?”陆宴尘道。
那名看着三十来岁的城门兵默了默,突然跪了下来,眼中泛起了泪花:“求将军救救庆县的百姓!”
陆宴尘最见不得这些,他立即上前半跪在地,扶住了对方的肩膀,道:“我隶属于北征军,在颍州没有管辖权,庆县的事我无法直接插手。但你放心,今日所见所闻,陆某会一五一十地上报给陛下。陛下爱民如子,必不会坐视庆县百姓活在如此炼狱之中。”
一行泪水划过那名城门兵的面颊,他重重地叩首在地,道:“小人多谢将军!”
陆宴尘将他扶起,道:“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与人多说。”
对方看着陆宴尘,点了点头,随后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陆宴尘叹了口气。
看来,颍州四处盗匪横行,是有因可循的啊。
而当他带着人转过街角,看到庆县粮仓时,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中更严峻。
粮仓大门紧闭,门外的大街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身着当地守军军装的士兵,正在用一辆简易的钩撞车撞门。石砖铺就的路上还能看到星星点点洒落的面粉和血迹,被车轮和鞋履碾过,留下了凌乱的印记。在列阵的士兵之外十来步远处,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又不敢靠近的百姓。
街上挤满了人,局面可以说是十分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