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反应也都很快,纷纷低下脑袋,个个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嗯。”清风点了点头,认真道:“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重要的是心诚,罗天大醮本身就是为祈福而存在,若是它的焚毁,也是为了让东南早日止乱,那么我们此行,已经算是成功了。”
听到清风认真的话,黄锦一怔,诧异的看着面前手持拂尘,清清瘦瘦的少女。
什么叫,若是它的“焚毁”也是为了止乱,此行就算是成功?她是看出了什么吗?
“我才不傻。”看着黄锦欲言又止的模样,清风却是直言不讳,脆生生的说道。
她看出来了!黄锦的心一紧,而后又是无奈。事儿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谁看了不往深了想,国师虽然心思纯净,但不是傻呀。
“国师,您的意思是?”黄锦说着,给清风投去一个试探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是很清楚了,罗天大醮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嗯呢。”说着,轻甩拂尘,转身走向边上的马车,在旁撑伞的东厂辑事立刻跟上。
看着小国师这洒脱干脆的背影,黄锦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跟了上去。
干爹说了,让他此行都听国师的,那她都这么说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回头看了眼被封锁,化作一片废墟的醮坛,黄锦摇了摇头,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
京城,西苑,玉熙宫内。
“吕芳,”躺在柔软榻上的嘉靖双目紧闭,突然开口,“拿纸笔,朕念一句,伱记录一句。”
“是。”伺候在旁的的吕芳闻言,知道主子这是又在视听天下了,应了声快步取来纸笔,“主子,奴婢准备好了。”
“定海县知县臣海瑞谨奏,”一袭黑色帝王特制道袍的嘉靖,靠坐在榻上,双手自然的搭在扶手上,抬了抬手指,继续道:
“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听到这里,吕芳心下了然,明白主子这是在视听东南,而且是看到了海瑞的奏疏?
“能被主子忍不住提前观看,甚至是抄录下来,想来定是一篇极好的奏疏了……”
想着,吕芳面含笑容,沾了沾笔墨,开始记录。
“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
嘉靖念一句,吕芳记录一句。
然而,写着,写着,吕芳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凝固。
嘶,这味儿我怎么觉着不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