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留下了你的芝麻酱烧饼,给你一张对你更有用的澡票,是礼尚往来,”杨晓寒朝着杨爷爷眨了眨眼,“爷爷,你说对不对?”
“哼!太对了!”杨爷爷使劲咂巴了一下烟嘴,别过了头。
“你看,爷爷都说了。”杨晓寒向秦九章会心一笑。
这一笑仿佛带着9999点暴击,险些击碎秦九章的心理防线。
杨晓寒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看起来甚至不像出身贫穷人家,而是这些年才家道中落的。
乱世之下,也很正常。
恍惚的瞬间,杨晓寒把澡票塞到了秦九章的口袋里:“九哥,票今天到期,你赶紧拉车吧,然后早交车泡个澡修脚去。”
“谢谢……”秦九章说。
“有啥好谢的!”杨晓寒脱口而出。
正好来了客人,要车去广安门。
秦九章这几天花销有点大,赶紧上路了。
身后的杨晓寒则开心地拿起了秦九章送过来的芝麻酱烧饼,慢慢吃了起来。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是属于底层人的温暖。
——
去除车份儿,挣了六角后,秦九章便交车到了清华池。
这个地方以前听老郭的相声讲了不少次。
老郭:“我是大学毕业后才参加工作的。”
于谦:“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啊?清华的。”
“清华池呀?”
“呸,你说那是虎坊桥!”
“那您呢?”
“我是湖广会馆对过儿!”
“这不一样吗?还是澡堂子!”
两人说的,就是百年老字号清华池。
一家澡堂子能开上百年,与同仁堂之类的老字号一起跨过世纪之交,实属不易。
清华池晚清的时候就有了,1905年开店,位于珠市口西大街。
老郭说的“虎坊桥”、“湖广会馆”等地名,都在这一小片。
对了,还有八大胡同,相距不过三四百米,都在一条街上。
清华池的前堂跑腿看见穿着号坎的秦九章后问道:“拉客?得在外面等着。”
秦九章掏出手里的澡票:“我来泡澡修脚。”
跑堂的有些惊讶,车夫虽然也有很多泡澡堂子的,但基本不会来清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