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泐是离春城最远的城市,好在中间有一条好走的高速公路,一路开下去不会太颠簸,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点。
我坐车离开后不久,小妞去上班了,而任小敏早就收拾好了简单行囊,穿着素装悄悄离开了春城,一路上转了多趟车去找琳琳。琳琳也接收到了我母虫的意念传话,在桃源码头等着与任小敏碰面。
两辆绿色大卡车一前一后从春城直直往南开去,金子、胖子和我一起坐监控组那辆车,路上想问金子一些事情,监控组有几个人相比较起来我接触的时间长点,有些话不怕他们听到。
我和金子是从小一起生活过来的人,不管有什么悄咪的信息一点便透,当我问起勐泐傀儡虫的一些消息时,金子只眨了一下眼睛,我就明白不能问,转头开始和胖子聊些家里的亲戚们的生活。
胖子性格胆小怕事,可是个碎嘴子,只要打开话匣子,他就能把你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全抖搂出来。胖子先说我母亲如何如何,因为胖子上的北师大就在我母亲开的店面对面,平时接触起来很方便,母亲又把胖子当自家孩子,要想了解我母亲的事情问胖子是最能清楚的。
胖子说我母亲平时很忙,白天吃饭有的时候也会到学校食堂去吃,晚上还会陪着张家那些老亲戚一起去公园跳舞,大表姐得空总会到母亲那里坐坐,生活上好得很,不用担心。金子接的是我的工作,平时住在芙蓉里百环公寓那边,周末两天也会回到母亲那里蹭吃蹭喝。今年京城要办奥运,京城查外地人查的严,不过有做城管的大表姐罩着,母亲平平安安,没人会去打搅的。
接着就是胖子和他姐张楠也都挺好,而且她姐谈恋爱了,找了个医生,还在牡丹园那边买了套房。为什么着急买房呢,在官场上做事的一位姐夫说,零八年不买房,往后会几倍大涨就更买不起了,亲戚们手头富裕的能买的都屯了不少。张楠买的那套一平一万多,总价小一百万,让我惊掉下巴,张楠毕业没两年,哪里有钱买的起房子呀。
张楠和胖子张桐是我亲二姨的孩子,二姨走的早,按理说没留下什么,可胖子却说留了不少钱,这次他姐买房正好用上了,而且他也帮上了一点忙。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这是上次卖神木林灵山仙芝的钱,咱们仨人一人一份,密码是你生日。”胖子眼神指了指金子说。
我感觉一株灵山仙芝能卖多少钱呀,顶多万八块钱吧,也没拒绝把卡接了过来揣在兜里。可胖子又说,“可惜呀,给了琳琳一个,不然的话咱能嗨皮一年。”
我笑笑没说话,后面胖子把张家那几位姨亲、几位娘舅都说了一遍,京城这两年快速发展,个个不是争权夺势就是拼命搂钱攒富,要说做大做强还是京城张家那些人厉害,不用费力伸伸手什么都能拥有了。胖子父亲是实诚人,带着一个工队接了点装修的活,也就混个不愁吃喝吧。后辈里面合得来的几位张家表哥表弟倒是没什么野心,天天花天酒地不干正事,四处泡妞,等胖子毕了业也找想他们玩几年。
亲大姨家的两位表姐都移民了,一家去了星加坡,一家去了霓虹,估计以后会断了联系吧,小表哥呢在央视三台找了个剪辑视频的活,也算是个铁饭碗了。
胖子比我还单纯,说的每一句话肯定是值得相信的,把京城亲戚们的大概局势都听了一遍,我这个孤家寡人在滇南飘着,心里稍微有些不是滋味。
至于冀州张家估计也就那个样子了,家家有房有宅基地也有良田,大富大贵不行,解决温饱过个小康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绿色卡车后车厢里是研究所鲁州张家人,没想到这些鲁州张家人听了胖子的谈话,有些发出了唉声叹气,有些咂咂嘴直摇头,表现的很是低沉。
其实我口中的京城张家、冀州张家、鲁州张家本是结拜三兄弟,在抗战时期曾经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国家的独立和民族解放一起打过日本鬼子。以前的历史不讲, 撇开京城张家也不说,因为那是得天独厚有着与生俱来优势的一支,先说一说冀州张家和鲁州张家。
冀州张家和鲁州张家一起同甘共苦走过来的,两个家族相亲相爱很是和谐。可是,浩劫二十年里,鲁州张家人却拿冀州张家开刀,其中我和胖子的亲姥姥就是被他们扒光了衣服吊起来活活打死的,姥爷的众多家产和田地被抢劫一空,要不是京城张家派人把姥爷接到了京城,也会被打死的。从此以后我母亲一支张家人将鲁州张家视为仇敌,到了我这一代,观点一样没有改变,所以不管是在知云村还是神木林,研究所那些姓张的爱怎么死怎么死,我不但不害怕心里还很痛快。胖子自然也是知道那段历史的,和我表现一样的麻木没有感觉。
三张怎么分别是很容易的,上一辈京城张家取的字是伯、定、召,听到张伯、张定、张召什么的那铁定就是京城张家的人了。上一辈冀州张家取的字是桂、学、建,上一辈鲁州取的字是春、又、占。到了我这辈遇到了个大事,八零年以后实行晚生晚育只许生一个,由于人口上的减少,京城张家和冀州张家把孩子们的姓名只取了“天”字,张桐虽然名字只有两个字,在族谱上也是标记天字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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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州张家没有沿用天字辈,他们自己选了“海”“青”二字作为名字,张海龙我听到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鲁州张家的了,而现在同行的张海锋,不用说也是鲁州张家的,所以在任务里,他死了的话我还是不会在乎的。
不过,在我心里上一代的恩怨我不会分的那么仔细,有人品好的或者看着很可怜的小姑娘我也是会帮一下的。
车厢里的监控组组员也是鲁州张家吧,他们唉声叹气不管是因为看到京城张家和冀州张家其乐融融生活在和平年代而赞叹,还是觉得自己那边曾经做过错事而无法再融入两个张家而遗憾,都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中午车行驶到新兴州服务站,大家临时休息半个小时,吃吃饭上上厕所,我、金子、胖子在人行道上伸展伸展胳膊,扭扭坐僵硬的屁股,小声聊着天。
“路上人多眼杂,到了勐泐再把现在的情况跟你细说,你小子像是惹了什么麻烦,姜家人要找你算账,行呀,嘿嘿。”金子一脸坏笑。
“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呀。”我一脸茫然,根本没往姜绵清身上想。
“反正到了勐泐,让张家这群小子随时保护着你,别独自行动。”金子吐出几颗瓜子皮。
胖子碰了我一下胳膊,满脸肉笑说:“哥,能不能在勐泐多玩几天,上次来啥也没玩着,太亏了。”
“好,好,好,这次你专门负责玩。”我没和胖子开玩笑,巴不得他一边玩去,别掺和我找傀儡虫的事。